煲碟感想之回天无力

电视剧离不开反派角色。过去反面人物总是由面目狰狞的演员扮演，叫人望而生厌。现在不那么搞了，越是五官端正一脸正气的演员，越是在电视剧里干坏事，道德败坏固然是家常便饭，杀人越货当是小菜一碟。

最近手忙脚乱之中，错拿了一套碟，看看封面，有个自己喜欢的演员在其中，也就不拿回店换了，看就看吧。这里讲了一个乱伦的故事，乱伦是基础，由于正面人物是乱伦的主角，编导不得不避重就轻地乱编。那个老比喜欢的演员，在剧中演一大反派，一脸正气地干坏事，特别是想坏点子的时候，更是正义的化身，不得已要用旁白说明，看得人直乐。最后，由于先前把大反派描写得太不堪，超越了一切道德底线，等剧情发展到一定程度，需要坏蛋变好人的时候，再也没人任何理由浪子回头了，为了坏蛋不再冒坏水，只好突发意外，坏蛋死于非命。

这也就是导演的本事和限制了。人可以把好人变坏人；坏人变好人，不是人的能力。

老比的侄女

老比的表弟，比大舅舅，终于生了一个女儿，从此，比姨婆家终于有了第一个女孩。

几经周折，照片终于发过来了，一头雪白粉嫩的小肥猪握着小拳头呼呼睡觉，跟比大舅舅小时候一个模子，老比哈哈大笑。

小肥猪在正式命名之前，也叫“阿比”。这叫老比的阿比很伤心，很愤怒，仿佛出了冒牌货一样。及至老比的阿比看了小肥猪的照片，这道火总算是下去了，想了半天，问老比：有了这个孩子以后，我是不是就当阿姨了？老比说你当了姐姐，阿比追究下去：可是外婆告诉我，我们家有个女孩，才5岁，有了我以后就当了阿姨，我都快9岁了！她以为这是在学校比赛得名次呢。

比外公比外婆得知老比收到照片，忙忙跑过来瞧瞧，无不眉开眼笑。比外婆夸小宝宝：不用养就这么胖胖的，真了不起！

这里恭喜比大舅舅当了父亲，比姨公比姨婆荣升祖父母，还有比太婆，自有了阿比，八年之后得了第二个曾孙！

菠菜羹

是比太公和比太婆讲的。他们年少的时候经历过广州最繁华的年代，上个世纪二十年代，“食在广州”就是那时候的事情。除了波菜羹，比外婆还讲过饟豆芽，豆芽中间划一刀，把肉碎塞在其中。老比想像着这道菜的做法，豆芽遇热必定变软，猪肉碎遇热必定变硬，二者如何完整地上桌呢？想象不下去。然而看文献确实是有这道菜的，只是再没人做过。

菠菜当然只要叶子，够呛的是，要把叶脉从叶子中撕出来。没有了叶脉的菠菜叶子飞水，过冷河，捞起，两只手掌握住菠菜叶子，把水压出来，这样菠菜叶子变成扁扁的一团。把这团菠菜先纵着切丝，再横着切。

烧一锅上汤，真正的上汤得熬三个小时以上。上汤烧开了以后，下菠菜，用一只鸡蛋的蛋白，打匀，也放进汤里，不要搅，等到蛋白浮上来，即关火调味。

现在当然没这么讲究了。菠菜除了根不用，整棵都入馔。上汤也没有，用了一罐鸡汤。鸡蛋白，想想得为蛋黄找地方放，于是打匀了整个鸡蛋。比外婆看老比在折腾，不声不响地在旁边帮忙，还说鸡蛋放进去以后不要急忙搅，否则拉不成丝。看来比太公们是跟她讲过菠菜羹的。

比外婆抱怨比外公不肯吃青菜，因为牙不好。于是老比想起了波菜羹，想起了比太公和比外婆，还有不属于自己的繁华。

菠菜羹每人分得一碗。阿比喝了一口，说连婴儿都能吃。比外公喝了自己的一碗，在比外婆的招呼下，喝掉了剩在锅里的。我们总算骗比外公吃了些青菜。

餐前录

牧师问：诺亚放出的第一只动物是什么？

会众嚎：白鸽！

牧师曰：错！

会众再嚎：乳鸽！


以上言论录自教会聚餐前。标准答案是：乌鸦。

沙滩上的足印

Footprints in the Sand



One night I dreamed I was walking along the beach with the Lord. Many scenes from my life flashed across the sky.

In each scene I noticed footprints in the sand. Sometimes there were two sets of footprints, other times there was one only.

This bothered me because I noticed that during the low periods of my life, when I was suffering from anguish, sorrow or defeat, I could see only one set of footprints, so I said to the Lord,
“You promised me Lord,that if I followed you, you would walk with me always. But I have noticed that during the most trying periods of my life there has only been one set of footprints in the sand. Why, when I needed you most, have you not been there for me?”

The Lord replied, “The years when you have seen only one set of footprints, my child, is when I carried you.”


全文照抄如上，是玛丽史蒂文生女士1936年的大作。

十几年前看的，当时就有想法，现在才写出来。

那些只有一行的足印，是我的。

感谢主，赐下力量，使我在艰难中独自行走。

礼物

今年收了很多东西，吃食用具化妆品，诸如此类。吃食拿出来让同事们分着吃了，化妆品拆开，自己留了两支口红，其他的谁喜欢什么拿什么，皆大欢喜。

也买些东西送同事，都是实用的，连包装纸都没有，送出去的时候声明不是圣诞礼物，同事收到也高兴。

最没完没了的是阿比的礼物。圣诞前买了一份，刚刚上市的东西，一分钱折扣都没有。圣诞节一过，到处是捡便宜货的人，摩肩接踵，老比拉着阿比在人群里穿插，挑阿比喜欢的东西。Tnnd都是原价货，我们拿着一分钱不减的东西排老长老长的队付钱，不是不委屈的。一放假在家，逛街花钱是指定动作，手里提满了阿比的东西，自己的几乎没有。

爱情新套路

最近煲碟，都是军事警匪片，发现其中的爱情规律。

男主角，至少年近40，不知道过去有什么情史，目前追求者众，本人对爱情麻木。偏偏有一位配角女士，看样子年龄不超过25，对麻木男一往情深。

只见女配角从暗示到明示到软的不行来硬的，接受女士感情还是不接受女士的感情，麻木男就是不给个确切答复。

随着剧情发展，案情越发扑索迷离险象环生，女配角终于在一次意外中死于非命。麻木男痛落了几滴眼泪，化悲痛为力量，继续跌宕起伏。已经煲了三套碟，这个情节几乎能背出来。邪门。

从此可以反映出导演的年龄和心态。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迫于法律舆论家庭社会的压力，对第三者插足持否定态度，然而不忘记捏造一个少女追中男的故事，以平衡年轻的时候自己追女孩的所遭受到的挫折。

一身油烟

平安夜的下午买了许多肉，好像一整年都没吃过肉一样。



圣诞节这天老比睡到自然醒，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烤肉。肉未烤好而人饿得不行，于是煮了一大盒子韩国凉面，其实是很粗的红薯粉丝。刚刚把粉丝吃完，听见比外婆在门外叫阿比，连忙开门，只见比外婆手里拿着一盒火鸡，以为是俺妈给俺送礼，正要收下，比外婆抢在老比道谢之前开了口，说看不懂上头说的啥，你给看看，告诉我怎么做。老比说这几个字难道连俺爹都不会？你怎么不问他？比外婆这才说，顺便叫你给刮刮痧。



老比先把火鸡盒子上的说明照本宣科地跟比外婆讲了一遍，比外婆听罢决定篡改。然后刮痧，痧一出来，比外婆双眼马上机灵了，果然是受了热风。比外婆一旦机灵，就开始问老比干什么勾当，然后指出种种差劲之处，提出改进指示，就要走了。我们欢送比外婆到门口，只闻到满街的烤肉香。原来一年没吃肉的不止比家。



比外婆一走，一切照旧。老比今年的礼物之一是一个迷你烧烤炉，正用得着。老比超额地烤，比爹阿比超额地塞，直到一根虾须都塞不进。

这里烤完了，开始烤晚上的。老比负责晚餐的烧肉。这块五花肉很瘦，瘦得叫人伤心。瘦肉很难烤，顾得了皮顾不了肉，老比使出浑身解数总算使烧肉里里外外都还过得去，然后捧着烧肉到比外婆那里加入圣诞大餐。这里老比披着一身油烟祝各位圣诞快乐。

老比见了比外婆，问可好些了？比外婆说幸好自己够醒目，叫你刮刮痧，否则这日子很难过。说过这话，比外婆拿出火鸡，意思是叫老比夸几句，老比说幸好您够醒目，去问我怎么烤。然后比外婆把烧肉砍成一寸见方，手起刀落，只听得猪皮断裂的清脆声音，人人眉开眼笑。

烧肉一入口，人人皱眉头。这是一只青春期的公猪。

无花果哲学

比家有盆栽无花果一盆，每年结三到四枚果子，历年总产量约二十枚，自己吃过一枚，阿比过一枚，其他均喂了鸟。也不是特意这么大方，而是想等到下班回家的时候摘果子，而鸟类总是早到了半天。这件事情告诉我们，老比的眼光跟鸟类的眼光非常一致，以后争取比鸟类早下手半天。

比家门外邻居家种了两米多高的无花果，品种跟比家的盆栽一样，是人鸟共争的好东西。我们这里的鸟很没有教养，吃东西不知道客气，邻居家的无花果进了人类肚子的估计不多。我们的邻居愤怒了，去年，当无花果还是很青的时候，就给两米高的果树披上了一张密密的网。结果是，由于网太密，鸟类固然没得占便宜，人类也没得果子吃，果树由于不得见阳光的缘故，接近死亡边缘。今年应该是无花果大年，比家盆栽现在挂果13枚，有望成熟11枚，是过去三到四年产量的总和。邻居家的两米高就更不得了了，密密层层，无数青青的果子。可喜的是，主人不再用密网罩住整棵树。这件事情告诉我们，如果能够通过合作得到的成果，就不要使出竞争手段。

再论煲碟

最近煲碟煲得很厉害，快赶上家庭妇女了。

在一堆碟中横挑鼻子竖挑眼，挑了一堆，付钱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满手都是军旅片，看来品味还是跟家庭妇女有点区别的。人家告诉老比，家庭主妇喜欢爱情片，她们大都看韩剧。老比认得一个家庭妇女，因老是皱眉头，老比根据其皱眉的特点，取绰号“核桃”；核桃酷爱看漂亮时装英男俊女爱情片，曾经罢看没有帅哥美女的战争片，在碟界传为佳话。

老比喜欢看年轻帅哥，取其悦目；后来竟发现原来中男也不是个个都那么碍眼。看到同辈异性有出息，可喜可贺。

最难能可贵的是，编导们的思想开始变得踏实，不再鼓吹浮躁的思维言行，比如，天下第一帅的男主角胆敢目空一切，一样遭到报应，不再没完没了地给机会改正。

编导们的眼光同时也看得更远也更客观，比如，不再一昧地夸大情感的可贵，反而表达出，情感一旦不受控制，足以对自己对事业以及对国家造成伤害。这在过去的碟中绝没有见过。

编导们的爱情观显然有些不知所措。男主角必须稳健成熟，女主角必须单纯美丽。男人没过50岁很难成熟，而女人过了40岁则很难单纯。编导们既不能鼓吹第三者，只好在初恋的中男和少女之间挣扎，连比爹都看不下去，说那男的跟小姑娘闹恋爱真恶心。

评价老师

阿比评价班主任汉斯太太：不过分热情，不过分严厉，性格有趣。然后叹道：这样的人很少，明年是不会有这样的老师了。

奖的故事

阿比今年很少得班上的奖，她说老师总是不记得。老比很理解老师，毕竟是三四年级的学生，一堆老油条，奖不奖的谁也不放在眼里。如果奖励失去了它的鼓励意义，那么老师不重视奖励也是很正常的。老比家长会上见过阿比的班主任，是个智慧型的女士。

一眨眼到年底，学校发来通知，今年颁奖大会在早上家长上班上得正热闹的钟点举行，欢迎参加。老比问阿比，今年可有机会得奖？阿比说，应该得奖了，轮也该轮到我了。老比听到这话有点吃惊，心想这孩子对学校和自己情况不但了解，而且知道如何应付。

果然阿比得奖了，带回来一个金牌，明堂是“勤奋奖”，有别于“进步奖”和“成绩优秀奖”，这个奖全校只颁发一个。比外公把金牌和奖状挂在厅当中，不容过路的有所忽略。

既然得了勤奋证明书，那么与之一同回来的学年报告就无什么惊喜可言了。体育勉强及格，还有艺术也不行，都是意料之中的结果。

十二月二十四日

阿比用普通话念出本篇题目。

是自会说话以来最用劲的一句。

气吞山河。

周末

损友甲提议聚餐打麻将，一呼三应。老比不晓得麻将，其他三位水准不详，当在老比之上。



那天我们吃饺子。饺子皮是老比自己揉面自己擀皮，博得叫好声一片，人人要学擀皮，均一学就会。这件事情告诉我们，人聪明起来跟人笨起来一样，都是不可救药的。



麻将打了起来。老比请其他三位念在本人起点低素质差的份上，千万多多包涵，其他三位也应了。打了一圈，有人提议鸡和平和都不许吃，这可绝了老比的活路。自古华山一条路，只好吃会吃的和，也就是说，对对和。彼时，运气在老比一边，对对和或者对对和加清一色，吃个没完，有时还来个自摸什么的，把其他三位气得大笑。

我们边打麻将边说闲话，麻将之声震天响，说话之声也只好震天响。在座有富婆一位，回家跟富公说，这几个人嘴巴和脑子都很不好对付，讲那么深刻的东西还记得出牌吃和。我们第二天就知道了。

到了下午茶点时间，富婆拿出名贵糕点，老比最近喝越南咖啡喝出瘾来，不吝跟各位分享，于是我们吃点心喝咖啡。富婆是出了名的咖啡精，就是喝咖啡喝成了精的意思。该精见老比拿出家伙，就知道是越南咖啡，特意吩咐老比不加糖不加奶，老比一听这话，就知道该咖啡精是咖啡因精，而不是咖啡香精。这里818咖啡精的逸事。咖啡精因为有钱的缘故，被某穷人看上，知道其爱咖啡，于是花不少钱买了一公斤咖啡豆相赠。咖啡精笑纳，一转身就把穷人的礼品分送他人，还强调是穷人送的。正是好事不出门，不久我们就知道了这回事。因那穷人的性格不好，老比小人之心大发，认为穷人想巴结富婆，而富婆不领情，否则自己不想要的咖啡，送给人无甚不可，问题是富婆可以不告诉人家这咖啡的出处。好了，言归正传，我们接着喝咖啡。老比给损友甲冲了一杯咖啡，加了少许炼乳，损友甲当场上瘾，约好次日同去买咖啡和咖啡具。富婆小心翼翼地打听哪里买的咖啡和咖啡具，老比如实作答。富婆又赞咖啡很香，老比说加点炼乳，浇在冰上喝，更香；你那样喝这样的咖啡，可惜了。

下午茶毕，我们接着打麻将。运气依旧在老比一边，直到日落。

第二天老比阿比损友甲三人，为自己买了咖啡或咖啡具，想起这位还没有呢，帮她买吧；想起那位也没有呢，帮她买了吧。想起这个那个，也想到了富婆，就是没给她买。因为想起了穷人的遭遇，富婆是被人巴结惯了的，本来几块钱咖啡不是问题，问题是万一她拿着老比送的东西连名带姓转赠他人，让人以为连老比都要巴结她，坏俺名节，这就万万不可。所以，不送。损友甲说，人太有钱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海星

阿比告诉比外公：她被分配到海星组学游泳。比外公忍着笑。

阿比走后比外公才笑了出来。比外婆问你笑啥？

比外公说，海星就是只会爬不会游的意思。这些老师真幽默。

炎夏清凉

老比非常郁闷地等阿比放学。

放学铃响，只见阿比跑过来，挥手叫“妈妈”，胖胖的显得有些笨拙。

老比顿时开怀，郁闷一扫而光。

瞪着你

老板学化妆，老比被抽中当模特，是人生中可堪记忆的悲惨之一。

彼时老板正师从小姑娘学习眼妆。小姑娘天天化妆上班，眼睛画得很漂亮。在小姑娘的指点下，老板把小姑娘的眼妆搬到老比脸上。

画好了眼睛，人人叫好，只有老比不信。只是时间到了，要赶着接阿比放学，于是连镜子都没有照就走了。

接了阿比。这孩子那天非常听话，叫干什么就干什么，要星星不给月亮，叫去东不往西，老比很满意。突然想起自己还未照镜子呢，赶紧照镜子，WK，一双虎眼！谁都经不起老虎眼睛一瞪，何况阿比小孩子乎？于是出动雪花膏橄榄油，把眼睛擦了一遍又一遍，仿佛好像可能，已经把眼睛上的妆洗干净了。

及至晚上比爹见了老比，惊问你的眼睛怎么啦？

原来眼睛还是没洗干净。

笔顺哲学

虽说阿比学中文只认字而不写字，然而既然随课本奉送两本练习，还是不能完全逃脱写字的命运。

写中文字得讲究笔顺，记得老比小的时候上语文课，张老师点人到黑板上听写，底下同学议论纷纷：他写倒笔字！字写对了不算数，还得笔画秩序对了才叫把这个字写对了。

阿比对笔顺无师自通，这一关基本顺利，当然不可避免偶然有一个字，偶然有一笔，不按牌理出牌，被老比活抓，擦掉重写。阿比不以为然，如果你没有看着我写，谁知道我写了倒笔字呢？说着胡乱写了个“四”字。老比点着阿比说：你自己知道。人家只看结果，自己才知道过程，所以过程也很重要，不因结果而不择手段，这就是中国知识分子的人生哲学。

然而阿比说：如果连自己都不知道对错呢？所以中国知识分子也不全对！

阿比学中文

此地中文学校林立。同学们个个头悬梁锥刺股，阿比心寒，拒绝学中文。老比认为独生子女有拒绝上中文学校的权利，于是阿比成为华裔中唯一的中文盲。阿比自甘人后，不亦乐乎。

后来发生了一件事。

话说比舅暨比舅母来探亲，全家在餐馆围坐，而餐馆墙上贴满特价套餐，均用中英文书写，阿比中英对照，蒙对八成，还有二成不中者，皆为意会之辞，例如，“vegetable and mushroom”，是“翡翠仙姑”，老比逐字解释，得“夸张”之评语。后来看见“乳鸽”，成为转折点。

原来阿比先认“Pigeon”，猜出旁边两个中文是“乳鸽”。然后问“乳”字那个竖弯钩，是这个字的一部分呢，还是英文字母“L”，听完老比解释，阿比恍然大悟：“我还以为是大号的乳鸽呢”。我们都笑了：乳鸽就是小鸽子，哪里有大号小号的。老比说，如果你认得中文，就没这个笑话。

阿比脸上有点挂不住，试探着打听有没有不那么苦的学中文方法，比如，只认字，不写字。老比说怎么没有，你的太姑婆就是只晓得看不晓得写的。当下击掌为约，从某日开始学习中文，只认字不写字。

阿比要学中文的消息一传出，比外婆一马当先，在周末中文杂志上找出唐诗若干首，抢先成为阿比的第一个中文老师。还有老比的损友之一，送来中文第一册，一看出版单位，是老比母校文学院，顿生亲切感，再看内容，果然是为海外文盲量身定做，当场收下，不作二选。

第一课是十个中文数字，普通话发音，阿比念普通话，既象广东人说普通话，又象外国人说中国话，老比听得快乐，阿比学得快乐。

下课了，老比鼓励阿比：第一课，学了十个中文字：12345678910! 阿比笑作滚地葫芦，然后把老比的鼓励当成笑话段子，转述比外公，比外公陪着哈哈大笑。

女儿的吻

阿比踏了老比的脚趾，老比尖叫。

阿比连忙扑过来在老比脸上狠狠吻了一下。老比还是尖叫。

阿比眨眨眼说：我不能吻你的脚，是不是？

《沧海》观后感之再谈王司令教儿子

王老子管儿子，除去惩罚儿子小时候儿子欺负马家父女不算，最详尽最露脸的是逼儿子从军，将儿子分到炊事班那一段。

各项训练成绩均名列前茅王儿子在炊事班服在胸无大志的炊事班长手下。不是没有反抗过，儿子加上妈妈，一家三口拉上同级的公子小姐，妈妈闹爸爸，儿子不认爸爸，小姐骂司令，儿子骂小姐，妈妈打儿子，闹成一锅粥，王儿子斥老子：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不惜断送一个年轻人的前程。王老子不解释，也不改变初衷，王儿子继续在不满和迷茫中为全舰官兵蒸包子。王儿子的遭遇影射了大多数人的人生，那些怀才不遇的日子，比如，女博士没找到工作，以博士资格在家带孩子做家务；又比如，把要求降低N级，屈就在水平极低的公司谋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兜兜转转，尝试过无数次突破，还是在原地踏步。

王儿子军校毕业，当然不再蒸包子，却被老子抓去孤岛忍受寂寞。一个稍微有点才的人，大概都在自己人生的孤岛上待过些日子。老比不禁想起自己，曾经是别人孤岛时期唯一的朋友；而自己在孤岛的时候，我们的虎协，还有蜗协。

有段时间海上有战事，王儿子又被派去前线。那时马小姐和王儿子已经公开了恋爱关系，两人在海军大院里十八相送，马小姐伤感，被王儿子以“不吉利”为由严厉禁止。老比不禁黯然，再铁打的人物，生死未卜，都不得潇洒。王儿子送马小姐回家后，在自己家的门前遇到王老子。其中有一段王儿子对王老子的诘问，掷地有声，是我们对命运的狂叫，既歇斯底里，又无可奈何。

王儿子后来是出息了。王老子荐人举贤不避亲，别人一个字闲话都没得讲。算算看，从在炊事班开始，折腾了近三十年。

《沧海》观后感之走后门

《沧海》里有许多走后门的镜头。



最能走后门的是王老子。此公走的最大后门就是把自己儿子折腾来折腾去，换了寻常百姓家的儿子，遭到如此迫害早就拍屁股走人，不幸的是王儿子不是老百姓出身，只好由着自己老子调遣，受尽委屈，终于出人头地。

王老子的辅导员卢政委也很能走后门。如果不是他，农村子弟李强就没有机会上军校，当然也就没有了后来一连串李家的风光。

马工得病，入住高干病房遭拒，高干病房大概是为军衔达到一定等级的军官准备的，而马工不是军人。先是离休高干卢政委去医院闹，不果；卢政委一个电话把过去的搭档现在的海军基地司令王老子召来，加上一个警卫班，吓坏了手无束鸡之力的医生。这还不算，连中央首长也参与进来，于是，当马工到达医院的时候，海军战士肃立两边敬礼迎接；紧接着，在中央首长的组织下，在王老子卢政委的陪同下，医院不但让马工住进了高干病房，而且成立专家医疗小组。真是大快人心。

舰长请求马工在王老子面前给说句好话，马工就是不答应，舰长干脆撒娇，最后索性来了句“我的马叔”，马工越发恼怒。后来马工见了王老子，把火烧到王老子身上，总算救了舰长一命。

卢儿子听从马小姐的吩咐，从地方重点大学转投军校，通过电话求朱部长帮忙，强调这是卢政委的意思。朱部长二话不说，坐飞机从北京到军校，找彭校长。开宗明义，“我们不能干人走茶凉的缺德事”，这话听着叫人感动，说明卢政委在位时对部下不错，而部下们不忘记老长官的恩情。只见两个谢顶的老男人揣度着卢政委的意思，还不能伤了卢夫人的心，如履薄冰，步步为营，好像林妹妹一样不可多说一句话不能多走一步路。两个老家伙凑在一起出歪主意，像这么可爱的真不多。

阿比音乐剧

年初的时候阿比为音乐剧挑选主角配角以及群众。阿比毫不犹豫就报名参加主角选拔，为此带回来一张纸，上面有剧情若干，筛选的时候就表演这张纸上的东西。阿比把剧情贴在客厅的墙上，路过的时候念几句。阿比在家的时候大部分时间在玩游戏机，练习表演只是副业。

未几阿比邀老比看其练习结果，老比笑至肚子剧痛。阿比问这么看来肯定是当不了主角了？老比说肯定当不了。独生女儿在家已经是主角，在外很难再当主角了。果然筛选的结果下来，阿比主角当不成，被塞去当群众。后来阿比痛心疾首地说其实她应该报名选配角，被选上的机会大得多，她喜欢配角蘑菇，还喜欢蘑菇唱的歌。

音乐剧演出在即，阿比开始准备演出服，演出服是黑色的上衣和牛仔裤。阿比看中老比一条牛仔布料橡皮筋腰的七分裤，穿着好像量身定做的裤子一样，不肯脱下来，于是这条漂亮裤子归了阿比。

音乐剧需买票入场，成人票子十块一张。表演的那个晚上老比送阿比去化妆，认得化妆的那个老师，经常偷偷给阿比糖吃的，曾经当着老比的面对阿比说：“哪天你妈妈把你赶出来，就上我家住去！”她给阿比抹了桃红色的口红，然后抹了阿比一脸碳黑，今天群众的妆是脸上不规则的黑色。这个老师真是喜欢阿比喜欢得不得了，连抹黑都不忘记让阿比得便宜，脸上的黑炭格外多。老师过来跟老比打招呼，只见老师双眼蓝色，好像邦迪海滩的海水。

表演非常精彩。老比特别留意蘑菇舞，其中一个小女孩是阿比的同学，长得非常漂亮，从幼稚园开始就拿阅读奖，到如今只剩下阿比在阅读方面能与之相提并论。日前阿比还说这位聪明同学的拼写水平达到14岁，而她自己顶多达到9岁，语气里充满了赞赏。老比细看这颗聪明的小蘑菇，一双眼睛智慧镇定，带着两分忧郁，仿佛两岁的阿比背唐诗的眼神。那时老比看到阿比这样的眼神，连忙停止一切的诗词歌赋，我要你快乐，我不要你忧郁。阿比曾经向老比介绍过小蘑菇，老比认为小蘑菇相貌非常聪明，阿比说小蘑菇笑起来的时候样子很甜；她家里三兄妹，父母和兄姊教这个妹妹很多东西，老比说那也得学得进才能教得下去。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群众出场。老比的小阿比在后排唱着歌，比家的黑珍珠。

音乐剧在家长们雷霆般的掌声中结束。阿比问老比最喜欢哪一首歌，不许说喜欢群众的歌。老比说喜欢小蘑菇。阿比开怀，那蘑菇帽子真漂亮，动作也简单，当初真该把期望降级，去选配角。

黑森林

小朋友带来四分之一个黑森林蛋糕征求宝贵意见。

我们品着黑森林，意见像蛋糕那么甜蜜。

马屁正拍得欢，一女士走来，是上次给老比贡献包子皮配方的那位，小朋友连忙请女士也尝尝。

女士瞥了一眼黑森林，手起刀落，截了三分之二，装在饭盒里，说要接儿子，带回家再尝，然后扬长而去。

我们悲哀地看着剩下的黑森林，心里不是不后悔的。

《沧海》观后感之不动声色的情感表达

其一

马总喜欢王夫人，王老子满不在乎，我老婆很有魅力嘛。

保密工程凯旋后，王老子发动整个海军基地全体官兵为马总介绍对象，一来解决马总鳏夫身份，二来为马小姐找个后娘。马总就是不为所动，其他人均失去了当媒婆的热情，只有王老子孜孜不倦。后来王老子嘀咕了一句，揭开底牌，原来是不想马总惦记自己老婆。


其二

卢儿子跟马小姐是公开的恋爱关系，王儿子无比支持。卢儿子吃不了苦，王儿子斥之：你这副样子，小玉怎么办？！

卢儿子乱说话，王儿子又斥之：你这话，明天你爹就会知道；后天小玉就会知道……

处处以小玉的好处为好处。

马小姐给卢儿子写情书，仿佛向〈人民日报〉投稿；给王儿子打电话，问长问短，顺便问候男朋友。卢儿子有微词，王儿子解释：她给哥哥打电话呢。

后来卢儿子自己想通了，结束与马小姐的恋爱关系，王儿子果然跟马小姐相爱结婚。



老比怀疑，编剧是位女士……

才几天的工夫

才几天功夫，李子们大都由青转红，一派喜气洋洋。

上回老比透露自己不吃连鸟都不吃的李子，在蜗协传为佳话。这回为了佳话锦上添花，老比特意仔细观察。哇，何止鸟都不吃，连蚂蚁都不肯在上头爬一爬。

《沧海》观后感之不可歌颂人民群众

有别于其他的任何一部主旋律作品，《沧海》里面对人民群众没说过什么好话。

首先有人民群众参与的第一件，是军队征集渔民的渔船出海攻打金马岛。剧里只说了一句话：征集来的渔船都是破的。这句话告诉我们，人民群众是自私的。

王老子上艇查岗，碰巧值班的士兵喝了酒，被逮个正着。就是说，铁的纪律是文字上的。

马总娶保姆为妻。马妻妄想爱情，烧了马夫的书以吸引注意力，导致离婚，女儿也不要了，由马总一个男人带着女儿日子。出身低的女人就靠得住？

马总任所长以后，积极为群众谋房子而不成功，群众简直要扒了马总的老皮。群众要搞洗衣机生产线，马总晓之以国家大义，又脱一层皮。对于洗衣机生产线这回事，老比略有些回忆。那时老比也许是十五岁以下，电视广告上常有“军工技术”这样的说辞，现在看了这电视剧总算明白了来龙去脉，原来是军工企业职工谋福利的一种手段，那时军费预算紧张。当然现在应该已经没有这样的事情了。普通百姓没有能力关心更高层次的问题，甚至没有能力关心身边的问题，只能为自己的问题而竭尽全力。


李强以农民子弟身份考进舰艇学院，读书训练头悬梁锥刺股，不是许三多那种潜能未开发的笨，而是缺乏灵气，看着叫人生厌。

电视里对人民群众种种差劲之处，只表现而不指责，是编导的高明。

《沧海》观后感之军人的日常生活

军人生活，《沧海》里面有很真实的反映。

先说王老子。刚刚穿上海军装的时候，其身份贵为基地副司令。一个对海战一窍不通的副司令，可以管什么？后勤。王老子蛰伏后勤组，表面上努力工作，背地里刻苦学习，长达七年。终于在逮住一个机会，蒙赢了一场险恶的海战，从此扬眉吐气。“机会是为准备好的人准备的”，话可以轻松地讲，难为的是那些等待机会的年月，谁都不可以肯定地说，机会就一定在前方等着你。在等待中放弃的人多着呢。王老子永不言弃，确实是个人物。

王老子蒙赢的那场海战，基本上参了战的又活着回来的官兵，都走了运。护卫艇艇长彭向前，用最后一发炮弹打中了敌舰的弹药库，七吨艇打沉一千吨战舰，是本次海战中蒙的最高境界。王老子自诩运气好，枪林弹雨几十年只挨过一次蚊子咬；老比看来彭向前才是真的运气好。然而人光靠运气只能走运一时，而不能走运一世，看看彭向前是怎么处世的。此君对领导的讲话，永远带着最阳光的笑脸，一个立正一个军礼，坚决执行，然后在执行的时候加进自己的理解，使领导意见有更完美的表现，最后绝口不提自己的功劳。领导对彭向前的忠诚机智仿佛视而不见，然而任何重要的事情都少不了他。在当上了舰艇学院的院长以后，这边厢王老子卢政委命令他对儿子们严格要求，义正词严；那边厢儿子们对教学方法严重不满，处处找茬捣蛋，中间还有左右为难的教官。看看人家彭院长，拍着胸脯子保证严格要求，当众训斥首长儿子们绝对服从教官，然后，抓住学员教员打架这个千载难逢的时机，绷着老脸命令教官进行教学改革。打架在军校本来是件大事，“等教学改革好了以后再处理打架的事情”，你说教学改革有完的时候吗？这事就这么成了。王老子不许王儿子跟马小姐相恋，命令整个海军基地棒打鸳鸯，也是这个彭院长，明里忠实执行首长指示，暗里帮着两个年轻人牵线，吃两头茶礼。最后最后，王老子退休之前，极力推荐彭向前为基地司令。从小艇长到基地司令，我们只能说，好机遇遇到了一个好载体。老比总是忘不了彭向前听首长指示时那阳光灿烂的笑，笑得两眼弯弯的，弯得遮住了眼神。

王儿子跟马总工程师的女儿，从相恋到结婚到生儿子，两口子为了中国的海上霸权聚少离多，不是空口说白话的“奉献”。老比知道很多女人看了《士兵突击》以后幻想着当军嫂，有史班长天天陪着。现实与童话的区别是很大的。

农村孩子李强在上了军校以后际遇很不赖。如果按照他的素质，在军舰上任高级技术员是可以的，然而官拜与舰长平起平坐的政委，不得不承认这跟卢政委的长期暗中帮助有必然的联系。后门不是不可以走，别出事就成。李强娶只上过小学二年级的女子为妻，婚后没少惹麻烦，跟王儿子娶马总女儿为妻成为鲜明对照。李太太最后开了间饭馆，生意红火；王太太最后成为女博士，为维护国家海权立功。农村出身和高干出身，他们的生活本来就是两条轨迹。

马总在世的时候，王老子和卢政委为保工程，不惜得罪中央派来抓拿马总的特使；马总生病后，首长亲自到医院成立专家医疗小组；马总去世后，灵堂的横额上写着“永垂不朽”，我们这才知道马总的级别高到什么程度。所以，即使是在文革，知识分子也不都是臭老九，问题是你要有用到什么程度。

士兵突击之后，又一部值得一再回味的好作品。

巨星

曾在敝大作里谈过MJ，其舞台上的表演不乏下流动作。猫王又如何呢？我们端坐沙发之上看其演唱，只见浑身从头到脚颤个不停，好像喝醉了酒一般，我们的眼睛不得不随着巨星的抖动时刻调整着焦距，端的是头晕脑胀。恰巧这只老猫正在唱老比最喜欢的歌之一《Love Me Tender》，歌与动作极其不协调，WK。

巨星之所以领导潮流，带给观众的必定是耳目一新的玩艺，比如，麦当娜把具有宗教象征的十字架任意糟蹋；MJ的指定动作之一是把手放在下体；再看看猫王，如果只看动作而不听歌曲，他就是个醉酒佬。这些行为不新，新在敢于拿出来示众。被这样的表演吸引的，也正好反映了一众追随者的内心世界。

老比没喜欢过MJ，现在看猫王，也无论如何喜欢不起来。

看《沧海》有感之老子教儿子

因鱼外婆一句“看看老司令怎么教儿子”，连忙回顾一翻。

王司令是个粗人，生出个儿子来好像孙悟空那么淘气，自能走路开始就打架，这可是王儿子自己说的。

王老子教王儿子，就是一昧地把儿子往死里整，跟过去影视上所见老革命严格要求后代无分别。如此公式化的表演，作为稍微有点脑子的女性观众看了，不可能无微词。

王儿子在比武中使孙子兵法，兵不厌诈，送两屉海鲜包子让对手在比武中拉稀，闯下大祸。王老子把王儿子发配到地狱十天，自己从此得了高血压。

王老子对政委吐露心声，对儿子要求严格，是为了这小子学会对自己负责，对国家负责。看到这里，老比无比感动。

一个男人知道“负责”，正是他来这个世上的目的，不枉为男人。

谁说粗人就不会管儿子。

熟李子

李子们隐蔽得很好，全部长在树叶底下。人们以为老比拍完照以后会摘了来吃，老比拎着相机笑着走开。心想这么多人怎么伸手摘果子，何况这么多鸟儿飞来飞去都不吃这李子，就算没人看见也吃不得呀。

煲碟

煲者，有别于蒸炒炸煮，长时间的干活也；碟者，DVD也。煲碟者，集中力量长时间看DVD也。鉴于本部落仅有的访客都不是广东人士，特此解释。

最近买了一套《生死线》，还未拆封就被比爹拿了去。老比煮饭而比爹煲碟，等比爹看完老比已经失去了看的胃口，虽然史班长吴哲都在里头，竟没有看。

后来又去买碟，开口就要《沧桑》，碟老板说没有沧桑，只有苍天，沧海。老比说那么就《沧海》吧，是人家介绍看的，有个“沧”字，讲海军的，该不是苍天了。

听说《沧海》是献礼片，看包装看演员就倒胃口，然而老愤青推荐这部片子，耐着性子看了三集，然后不可收拾，一直煲下去。



《沧海》是中国海军的建军史，其中涉及了许多过去的秘密。但是吸引老比的不在揭秘，而在整个剧情。在这个故事中我们看到，中国海军如何在物质极端困难，加上官僚主义管理的条件下，缓慢地从空白进步到如今可以在近海耀武扬威。

演员都是不认识的，老比喜欢其中的几个重要配角。首先是卢政委。此君一出场，定像一剂中药里的那味甘草，把各路针锋相对的人马调和在一起，化一片戾气为一团祥和。看许多军旅片，过去最烦的就是政委，这次最喜欢的是这个政委。

另外一个喜欢的人物是彭向前。此人从舰长一直升到基地司令，接人待物很有一手，在保全自己的前提下做事做人。是真实的人生。

这部片子里虽然是献礼片，但是并不一昧夸海口，反而籍着工程师的口，不厌其烦地告诉观众：尽管我们的海军已经进步了，但是离不可一世还差得远呢。谁说不是呢，钓鱼岛怎么老拿不回来，被海盗劫持的商船海员怎么救不了，打不过人家呀。

剧中有不少表现高干子弟的，因为知道的事情比人家多，也知道自己老子官大，因此言行上总是高人一等，很自动地就把自己划分在特定的阶级里，有别于广大人民。也就是高人一等而已，并不无理取闹。

有个战斗英雄没有战死而逃回家乡，被家乡人民当特务看待，最后抑郁而死。成王败寇，没有中间路线可走，中国军人的命运。

近50集的电视剧，没有爱情作为调味品显然是不行的。但是这部片子的爱情为了迁就80后的口味，于是恋爱观和言行都颇为出格，怎么看怎么不像。

比窦娥还冤

比外公跟比外婆说，老比很坏，趁他们出去两天的时间，把他阳台的花捣得一塌糊涂，连插在花盆里的那支小竹竿都拔出来扔在地上。比外婆说不至于吧，但是还是找老比来问了问。

老比跳脚，请我去捣他的阳台我都不去，谁爱动他的东西?!

过了两天比外婆来澄清，说是白鹦鹉干的，不是你。你爹亲眼看见的。

种葱

前段时间葱价奇贵，以至于比外婆起了自己种葱之心。这种心思跟比外公的想法不谋而合，于是他们老两口决定种葱。

当他们用一把葱的价钱买来一包葱的种子的时候，老比当着比外婆的面反对种葱，这种勾当老比早就干过，还不等种子发芽，葱价已经下跌，还不等收成，葱价又反弹回去，一块多钱的东西，能把人搞得跟玩巨额股票一样，玩不起呀玩不起。

反对意见被打入冷宫。种子发芽长到一寸高，花盆里密密的绿头发。就在此时，天气突变，刮起歪风，热且干，绿头发全部趴下。比外公尽全力抢救，花盆总算没有变撒哈拉，活下来一棵葱。

后来的日子，天气闹更年期，两日之间温差达十七度，比如昨天39度，今天22度；昨日烈日炎炎，今天狂风暴雨；诸如此类。阿比换牙长高一时不能适应天气变化，病了两次。老比在各种变化中奔命，葱不葱的竟顾不上了。

今天葱价很低，而且葱很漂亮，想起比外公种葱，那一棵葱还存活否？

比外婆指给老比看，只见花盆中央一棵植物，有两寸高，牙签那么粗，是比外公亲手收拾过的，不简单呀不简单。


昨天参观友人家的菜园子，人家整整齐齐三排葱，棵棵有拇指那么粗，怎么吃都吃不完。

Timing

这个英文的意思就是，不是不发生，而是时候未到；时候到了，该发生什么就发生什么。大至生死命运爱恨情仇，小至一杯咖啡，都有它们各自的Timing。


过去几天，比外婆告诉老比，比太婆昏睡二十多个小时，被送进了医院，她得打点回娘家给母亲送终。老比听了心里紧了起来，过不了几个小时，心又松了，有种感觉，比太婆不会有事的。果然晚上回家，比外婆又报告，比太婆没事了；又过了几天，比太婆出院回家了。

最近比太姑婆去世了，享年88岁，跟她的兄长比太公的寿命一样。跟比姨婆一提，比姨婆说她以为比太姑婆去世，想拉上她嫂子作伴。老比说，哪有这种事情！时候未到，谁拉得走谁！比姨婆说老比专能把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串成一串，还说比太婆没事了以后叫了声老比。老比听了想哭。

比外婆听了老比跟比姨婆说话，对着老比瞪眼。老比回瞪，柔声对电话那头的比姨婆说，我妈都七十多了，头上还有个妈！比外婆当场不敢瞪眼。

老祖宗还在，大家都老实了。

纠正

比舅公问比外婆：听比舅说阿比很厉害？

比外婆当场尾大起来：阿比厉害的地方多啦，他说哪样？

比舅公说：听说阿比看一寸多厚的英文书，连图画都没有？

比外婆尾巴更大了，阿比正好经过，连忙纠正：看一寸多厚的英文书不厉害，看一寸多厚的中文书，连图画都没有的，那才是真正的厉害！

里程碑

42大寿那天，老板为老比冲了一杯咖啡。老比接了，第一口是给面子，第二口是为自己。接下来每天两杯，不可一日无此君。老板娘看老比那咖啡当汽水喝，担心得不行，心跳加速可不赖我噢，睡不着可不赖我噢。老比告诉她，心率很正常，睡得很香。过去，老比曾经说过，自己碰不得咖啡，一喝就心率不齐，加上通宵失眠。

老比旅澳十余年，当然不是没喝过咖啡，只是从没喝出过感情来，总是自己点一杯茶，看人家喝咖啡。意大利咖啡有个毛病，苦中带酸，当然只老比认为这个是毛病，喜欢的人固是喜欢得不行。说起苦中带酸，很多欧洲产的黑巧克力也是这毛病，越苦的巧克力越酸，老比不怕苦，却恶其酸，特此一提。

老比看了看咖啡的组成，有四种咖啡，只认得一种是最香的，一种是咖啡因最多的，其他均不知道。老板说这是越南的高山地区种植的咖啡，只在越南人聚居的地区有售。过了两天送了一套冲咖啡的玩艺，外带一包一见钟情的越南咖啡。只几天工夫，白糖代糖黄糖用个遍，发现代糖根本就是一种欺骗，再好的咖啡加上那玩意儿一定完蛋；喝咖啡得加咖啡晶糖。于是买一大包放在那里大家随便用。老板叹气，说这婆娘真难侍候。

老比喝着咖啡，突然悟了，说自己就是爱亚洲东西。就连咖啡，非得种在东南亚的咖啡才喝得下去，谁说土地跟味觉无关呢。正在自得，被小朋友们嗤之以鼻，你怎么才知道自己这副德性，我们邀你去吃西餐你总不去的，我们是早就知道了。

老比三十岁开始喝茶，六年后开始喝红酒，再六年后开始喝咖啡。非得人到中年，才懂得苦中的芬芳。

谈笋

隔壁老思府上顿顿吃鲜笋，各种吃法秘而不宣，据说照顾没有竹笋情节的那一大批，其实是怕我等有得看没得吃，咽口水咽得胃疼，真是个厚道人。



笋于老比，自小到老，固然不是可望而不可及，也算是不能心想事成的一件事物。小时候过年的的时候才有笋吃，比太公削了笋尖给老比剥皮玩，皮一层层地剥掉，剩下拇指粗细的的锥子，然后乐呵呵地扎人，第一个扎比太婆，尖锐的笋尖扎在她胖胖的手臂上，听她呼呼地叫疼；第二个扎，谁也不扎，没那个胆。看比太公熟练地取笋肉，还以为比外公是劳动人民出身，那时工农兵大行其道。笋肉被用来炒鱿鱼，自从比太公不做饭了以后，再没得吃，过年也没得吃。笋不是想吃就能吃的，据说有毒，吃了容易生疮，因此虽然广州的菜市场上很少缺笋，老比却很少有笋吃。年少有什么好，想吃什么不能吃什么。

等长大想吃多少笋就吃多少笋，想怎么吃笋就怎么吃笋，少年的愿望之一。长大了却住在澳洲，这个地方没有笋卖，最粗的竹子好像老比的小拇指那么粗，就长在街口。那时阿比鼻子发炎，总是不好，老比拿剪刀剪了一支小拇指，用火烤热然后敲阿比的鼻子，鼻炎就这么好了。澳洲有很多罐头笋，老比吃了很多，没长出一粒疮。其间回过几次香港或广州，预备好好地吃它两个月笋。然而亲戚们只请吃海鲜不请吃笋，人家早就想吃海鲜了，就等你回来当个借口，否则无端到大饭店吃澳洲龙虾？不吃饭店的时候自己买菜做饭，也不许买笋，总是惦记着吃笋，你不怕痔疮？于是，不要说吃两个月笋，连一餐笋都没吃过。长大了，自己当家了，仿佛也没好到哪里，而且笋的毒性从生疮进化到生痔疮。

比外公讲过挖冬笋，冬天竹林的地上一个小突起，往下挖，一个还没冒出来的笋，就是冬笋。说起冬笋，记得以前住比家楼下的一户人家，一家四口文质彬彬的，以爱跟邻居打架出名。有一次隔壁邻居请客，不知何故两家打了起来，把请客那家的女主人打倒了，我们看着担架把女主人抬下楼，比外婆帮忙收拾，回来说人家准备了好好的菜，有冬笋呢，这么把人家打进了医院。这么严重的事情竟没有惊动保卫部门，现在看来打人那家也许来头不小，不知何故穿了几号的小鞋，被塞进知识分子宿舍，满腔委屈，以打人泄愤。

在澳洲吃过几次真正的笋干，是福建朋友家里晒的。老比假装什么都不懂，打听这打听那，临走的时候被福建朋友塞了一大包笋干，用来煮猪肉，老比吃笋其他人吃肉，着实痛快。家晒笋干跟外头卖的真不一样，吃不到一点粗纤维，对便秘没有一点帮助。

这么乱写，想起笋的滋味，肚子咕咕叫，连忙煎了个韭菜盒子填肚子。笋真是不能乱写的。

爆笑

据说这是北京西直门立交桥的道路指示图。

这个指示图告诉我们，见路则行，就会有出路。

看皮有感

最近看了些得奖的皮。既然是得奖的皮，当然是好皮，好得入眼不入眼，因人而异。

一幅松鼠在树上猛一回头的皮，胖松鼠的眼神天真而惊愕，颇具Beatrix Potter 插图的神韵，著名的松鼠Nutkin，就是被猫头鹰咬掉半截尾巴的那只捣蛋鬼，就是这个样子。该皮摄影者是个十来岁的英国孩子，小时候看不少Beatrix Potter 吧。

一幅马在原野上的皮，看着十足的希腊神话插图，获得高度赞扬。我也跟着赞叹：好像劣质插图!

还有一些风景照，光照在每一个细节上，一点不柔和，看样子摄影师和评委都是男人。男人的世界锋利而狰狞，偶尔地温和片刻，好比女人偶尔的阳刚。

一幅饿狼捕食的皮，不得不承认这样的镜头极难捕抓，然而美不美，本人很难认同饥饿动物的美感。

一幅家猫跟野狐狸对峙的皮，只见冰天雪地里猫咪全身的毛连尾巴都竖了起来，狐狸看着猫咪，准备敬而远之，真是好皮。看介绍，这猫在护家，是摄影家老婆推荐这幅皮参选的。女性的眼光总是那么莫名其妙地一致。

一幅皮，咋一看仿佛铅笔画，仔细看还是铅笔画。介绍上却说，这是几千只鸟在躲避一只鹰的场面。就连老比这样不知道什么叫摄影技巧的人，也猜得出摄影师在快门上做了手脚。高手啊。

得奖的皮PS过没有呢？以老比的学问，PS这玩意，只能锦上添花而不能雪中送炭，就是说，好皮经过PS定能越发好，而PS却不能给遭皮整容而使其达到得奖的水平，什么东西到了一定高度都得看底子，连画张皮都是这个道理。

荒唐

阿比说：妈妈，我想和你一起死。

老比说：干嘛要一起死呢。

阿比说：我们一起死，这样你就不用牵挂我，我也不用牵挂你。

老比说：要是你跟我一起死，怎么做五世同堂的老祖宗呢。你要记住你说过的话，超过太婆，做我们这个家族第一个五世同堂的老祖宗。

阿比说：那么我早点结婚生孩子，要我的孩子也早点结婚生孩子，我的孙子也早点结婚生孩子……，那么我就赶得上跟你一起死了。

老比说：你们再早结婚生子也来不及了，我生你生得太迟了。如果你五世同堂的时候我还在，我就叫六世同堂；你即使超得过太婆，可是超不过我。

阿比还想说，老比没让她说下去：我们不是一起来的，我也不想和你一起去。

阿比只得住了嘴。

又是它

去年在同一时期同一人家的后院照过同样的葡萄藤。

这是今年的。一看到蓝天嫩芽就欢喜，重复也不厌。

阴柔

日前在敝部落贴出代表作玫瑰一朵，得仙女评曰“阴柔”，老比正是想表达玫瑰的阴柔之美，被仙女道破，心里一阵感动。

玫瑰之美，不在长得像大白菜，而在其芬芳。玫瑰之香，滋润甜美，仿佛雨后的空气般滋润，仿佛被云过滤过的阳光般温柔，化一团唳气为一团祥和。

芬芳的玫瑰好比女人，好女人。

结果

沙滩上

老比修鱼竿修得不耐烦了，把鱼竿扔给比舅，自己在沙滩上逛。

沙滩上阿比在挖坑，比外婆在捡贝壳。老比捡了一枚蓝色的螺，交给了阿比，回家以后阿比把这个蓝色的小螺给了比外公。

在沙滩上看见蓝色的泡泡。开始以为是鱼死而气囊不灭，后来一个孩子告诉老比，这是一种水母，有毒，蛰一下痛一个礼拜。老比恍然大悟，难怪沙滩上那么多不灭的气囊呢，原来如此。

非专业钓鱼

比舅和比舅母来度假，阿比提出各种在爹妈面前不得允许的各种事情，包括钓鱼。

钓鱼得有钓鱼竿，老比想。及至找到了钓鱼竿，原来钓鱼还得有鱼钩；找到鱼钩的时候还发现小铅珠子，用以把鱼钩沉到水底请客；还有浮球，告诉你鱼钩在什么地方请客。更大的问题是，除了鱼竿可以独买一支，其他的都以盒为单位出售。老比到底是年纪大了，新事物面前不仅没有求知欲而且直皱眉头，于是拿了各样最便宜的渔具去付钱。比舅抢着把钱付了，老比的心情稍微好了些。

回来的路上比舅问老比，姐姐呀，用什么做鱼饵？于是比舅母说用虾酱揉面包，老比说好好好，妈妈那里有过期的虾酱，臭哄哄的什么鱼都爱吃。未几比外婆打了电话来，说爸爸没牛奶了，于是老比买了牛奶，叫比舅们捎给比外婆，老比坐在车上拿了比舅的雷朋墨镜戴着玩。 等他们上车的时候，老比问怎么拿一瓶牛奶上楼要这么些时间？比外婆说用虾酱面包做鱼饵；老比又跟比舅说你的墨镜真不错，给了我吧？比舅说不给，很贵的！老比撇撇嘴，这厮从小到老都这么小气。

车开到半路的时候比舅停了车买了东西。问他买了啥？他说鱼饵！比外婆说还买鱼饵？不是用虾酱做好了鱼饵了？比舅母说虾酱是把鱼招集起来的，鱼饵是挂在鱼钩上的。

钓鱼的地点选在国家公园某地，一汪绿水，美不胜收。我们把钓鱼的家伙摆了一地，比外婆看我们在摆弄渔具，问这得花多少钱？我们吞吞吐吐地说了个大概的价钱，比外婆惊呼一声，够买名贵老鼠斑了！阿比连忙按住比外婆，安静安静！把鱼儿都吓跑了！比舅弄好了鱼竿，打开刚才下车买的那包东西，于是所有的女人都吓跑了，原来那袋东西是沙虫，正慢慢蠕动着。老比定过神来，说沙虫干煲汤味道鲜美，比舅跳脚，比舅母笑趴。

我们挑了个地方，老比用新买的鱼竿，比舅母用鱼丝绑着个鱼钩，钓鱼运动开始。很快，比舅母钓了一条泥鳅上来，刚刚超过10厘米，长度合法，我们开始兴奋。正闹着，老比钩子一提，一条鲫鱼！比外婆连忙接过来拍照，接着阿比接过来拍照，然后养在水里。接着，老比的新鱼竿出了问题，鱼丝总是绕到不该的地方，不得不一遍一遍地拆出来修正。然而就这么着，还是不断地有鱼撞在鱼钩上，比外婆看老比修理鱼竿，一乐也；再看老比把鱼拉上来，再一乐也；对拉上来的各种鱼获频频报价，这条鱼若干块一斤，又一乐也。最后，比外婆有点不耐烦了，说这些鱼很笨，都是补习学校出来的笨鱼。 比舅要给老比和所有钓上来的鱼拍照留念，遭到严拒，盖老比不上照是出了名的，那时比表姐见了老比的皮再来见老比，不敢有所称呼，因她以为照片上的舅母跟老比是两个人，他舅舅瞒着家里包二奶啦。

我们钓鱼的时候，阿比逗鸟去了，就是昨天老思说风度翩翩的那种白鹦鹉。先是给了一只白鸟一点面包，这样引来了一群白鸟，其中一只抢了阿比的面包袋飞到树上，比舅抢了回来。过了一会阿比和比舅母说那些白鸟找来了更大一群，把面包袋撕开一个大洞，志在必得。

午餐以后换了个地方接着钓。这个地点的鱼很聪明，不再有撞在老比的钩上被拉上来的好事。比外婆看老比不歇气地修理鱼竿，笑得跟弥勒佛一样。最终比舅和比舅母在这里钓了4条鱼。

十几条鱼带回家，路上买了一包潮州咸菜，做了一锅鲜鱼汤。

人多力量大

老比说，我请你们吃最好吃的冰淇淋。

于是我们点了人少时吃不完的各种冰淇淋。总共吃了五十多块钱。

阿比说：人多真好！

傻孩子

老比吃错了东西，胃不舒服，拒绝下车。然而比外婆来传阿比口谕：去给漂亮鸟儿拍照！

老比只得去了，带着母爱过分伟大的表情与心情。

到了现场，胃马上就舒服了，母爱伟大不伟大的也不提了。

只因为看见了这只笑鸟，离阿比只有一英尺，两个正对视着，阿比眼中充满笑意，笑鸟的眼里没有畏惧。

我们压低了声音夸这只鸟，傻得真是可爱得无与伦比。

这种鸟是澳洲土产，别处没有的。叫声像人在放声大笑。有缘进来的，请多看两眼。

好眼力

佩服自己一把先。

在石头缝里发现了这么一朵。是新南威尔士州的州花，是阿比运动队的官方名称。

万绿丛中

小时候在广州，满坑满谷都是她。我住在东山区。

今天在山里遇见，没我小时候看见的那么红，但是比我小时候看见的抢眼，因为整整一座山的绿，就这点红。

女士们先生们

今天在水边遇到这几位。看毛色都是正当盛年的漂亮女士先生。因为漂亮的缘故，人们偷偷地给女士们先生们面包，而女士们先生们吃得很大方，不但没有一点偷吃之相，而且任人随便拍照。

女士们先生们的舌头很大，如图。

金合欢

看到那棵枯萎的树没有？

这棵树种下的时候才两尺高。不到半年，遇到风暴，生生把小树苗劈成藕断丝连的两半。然而小树苗硬是活过来了，靠着连接着两半那点丝，两半都活了，而且长成了一棵，越来越高，比房子还高。一开花就预告春天之将临，成千上万的小黄球聚在一起，融融冶冶。

如此十三年。

今天满街的绿意，突然一株枯柴，不是不扎眼的。走近细看，原先被风暴劈开的地方，里面都空了。这种下场是澳洲本土植物的结局，那干枯空洞的树杆将来有鸟在那里安家，如果在野外的话。

可是，这里是人烟繁杂的街道。

春秋不分

早上起来往比外婆家去。出了门摸摸口袋，没有小数码，想了想，还是折回去揣了出来。

走了不到10米，看见地上一片红叶子。分不清四季的是澳洲的土产桉树。枫树们发新芽的时候，桉树落下一片红叶。

昨晚或今晨下过雨，红叶上兜着水。

皮

以上几张皮ZT 自文学城某贴，为外国记者于国庆阅兵上所摄。皮有许多，挑三张最喜欢的摆在自己部落，庆祝祖国60华诞。

点击照片可见大图。

小流氓当心

看国庆阅兵。

有军校学生的方队，阿比大赞，说中国进步了。阿比这孩子认为自己可以不上学，但是别人受教育是非常重要的。

还有阅兵还展示了许多兵器和飞机，阿比说，可以去打美国了。本地跟美国没仇，不知阿比这孩子怎么认为美国该揍的。

老比看见自己祖国军事强大到如此地步，心里自是欢喜。不是说近攻远交么，我们不谈打美国，这番场面倒是可以叫隔壁几个小流氓瞧瞧，别玩过了头。

问题

阿比指着圣经里的一段要老比看，这段圣经说，诺亚一家和动物上了船，然后开始下雨，水覆盖了所有的山顶。

阿比问发现了问题没有？老比说没有。根据经验，这时候最好的答案就是“没有”。

阿比说，水盖过了所有的山顶，包括喜马拉雅山顶。船在这么高的地方浮游，竟然没有缺氧的？

老比给了个程度最低的答案：如果神要存留他们的性命，那么就没有缺氧的问题了。

麦克杰森演唱会

陪阿比看MJ的演唱会。

人山人海，有些人还没有看见麦克就晕倒了。

麦克出场了，仿佛定格一样出现在舞台上，长达三分钟，粉丝们尖叫；三分钟以后，麦克动了动，阿比说：“活的。” 粉丝们更叫了，又晕倒了一批。

麦克表演向来载歌载舞，歌极难唱，舞更是无人能及其项背，因此我们明白了，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麦克杰森。

演唱会最后一首歌是Man in the mirror，阿比预言：将会有更多的人晕倒。老比问你怎么知道？ 阿比说这首歌很感人的。果然，我们看见不断地有人被担架抬走，为所有歌曲之冠。

麦克唱歌跳舞，强调把一只手放在下阴的动作，十首歌起码有六首是这样。这个动作，无论如何解释，老比都不能同意对年轻人有正面的引导意义。阿比听着老比评论，说早就注意到了，不好意思说出来，把手放在私处，这么多人看着，还晕倒了。老比说也许是因为为慈善机构捐了大量的钱，这种下流动作也只好随他去了；难理解的是那么多人不介意这种动作，甚至喜欢这种动作。

露馅儿

为了区别于外头买的包子，猛塞。

闲花

摄于路边。只会使小数码，只会以光线迁就镜头。

老比阴天的代表作。

风水佬的蠢话

国情阅兵临近的时候，各界人士纷纷发表讲话，其中有著名风水佬也有话说。老比对这类职业不抱尊敬，因此谓之“佬”，而不谓之“先生”。



该佬说，过去也参观过阅兵，印象最深是坦克车喷出的浓烈机油味；如今肯定是改进了。这厮以为坦克是轿车呢。那玩意是干什么的，杀人放火的兵器，战斗力最是要紧；战场上千钧一发定生死，你死我活的勾当，有顾得上机油味的功夫，还不都用来加强武器性能了。要按风水佬的逻辑，坦克解决了机油味的问题以后，该亟待待解决噪音问题，战场之上还得操心分贝，好让打仗就像上高级餐厅用膳。



这厮还预言，十一那天北京天晴。这个先知连老比都能当，不评。

凡人小事

其一

某女卖串好的珠子，叫好者众，唯老比第一个掏钱，买了好些。某女道谢，老比说串得真不错，又说自己过去也串珠子玩，现在家里一大盒子天鹅呢。某女忙说原来是内行，老比说因为懂得，所以欣赏。



其二

老比生平最恶他人炫耀夫妻关系。炫耀夫妻关系比炫耀财富还可恶，盖炫耀财富者还有些许希望请吃饭，炫耀夫妻和美者，想要俺干啥？因为羡慕您老俩口美满，因此插足乎？故恶之。

正好遇到一位男宿舍管理员，不断气地炫耀夫妻关系，以至于老比的耐性到了极限。于是指桑骂槐令其住口。男宿舍管理员果然住口，面目似受伤。当夜老比作梦，跟男宿舍管理员吵架，在烦躁中醒来，浑身酸痛。十分后悔自己多嘴。



其三

早上遇某女，体重比老比少10公斤，双目发红，牙龈萎缩，张开口只见一个黑洞，不禁惨然。某女比老比小，曾经是大美人，不知何故染安眠药瘾，落到如此光景。



其四

捧着阿比的脸，手指捏阿比的眼皮，阿比的眼睛剩下两小缝。老比说，你出生的时候眼睛只有这么大。阿比艰难地转动眼珠，大笑，说，那时不见一人，只见妈妈。

漂亮得可以

阿比送给比外公的仙人球将要开这么多花。为了催花，老比把仙人球端到面团旁边，两个一起晒太阳。果然开花了，漂亮得可以。

杂感

人可以粗略地分为两类。第一类是巧人，第二类是蛮人。

巧人做什么事都带着一股灵气，肯动脑筋，做得不好想法做好，做好了想法省力。巧人看起来漫不经心，因为看得透，所以对什么都不过分追求。结果得不到俗人眼里的成功。

蛮人就是一幅苦干能过关的相貌。曾经吃过蛮人型女人烤的蛋糕，一丝不苟地跟着配方行动，除了味道口感不好什么都好，几十年如一日。然而蛮人因为肯下死功夫的缘故，往往得到想要的，至于想要的是不是于己有益的，蛮人不懂得这个。

这个世界上巧人少而蛮人多，所以尘世又叫“苦海”，都是叫蛮人给带坏了。

包子滑铁卢

从友人那里得来做包子皮的配方，不敢怠慢，马上按照配方揉面。老比这人，一旦认真起来是很认真的。

包子做好了，跟卖的不差什么。于是打锣开饭，吃包子啦。

入了口就发现了问题。这包子的酒味何其浓耶？老比敢保证，吃了此包子驾驶，遇上警察测呼吸中的酒精浓度，一定按酒后驾驶处理。真的，那酒味真的有这么浓。

包起两个放在冰箱里冻着，过两天带给贡献配方的那位尝尝酒味。

大蛋糕

答应阿比在学校春季大联欢上做义工卖蛋糕，还答应了阿比为学校捐蛋糕一个。

老比卖什么都不是问题，问题是捐蛋糕。老比只会做坍塌的香蕉蛋糕，怎么办。只好老老实实地买了各种量器模子，然后是香蕉，遍寻水果店不可得熟香蕉，于是买了生的香蕉，用各种想得起做得出的方法催熟。

到了交蛋糕的日子，香蕉熟至可以吃，但是不可以做蛋糕。于是，用昂贵的蛋糕模子做了一个香草蛋糕，原料来自现成调好的蛋糕粉，又往里加了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好或坏，一旦养成了习惯，是很难改的。

到了大联欢的日子，到了老比当义工的钟点，正要在卖蛋糕上大显身手，却被笑眯眯地告知，蛋糕早就买完啦，您去逛逛吧。再问俺那蛋糕买了多少钱？告知六块钱。难怪近百个蛋糕一个多小时就卖光了，这个价！回去跟比外婆说，又跟同事说，都认为六块钱一个蛋糕太过分了，这是捐款呢，你以为是蛋糕大减价呀。

给蛋糕拍了照。发现比家的最上照的东西原来是蛋糕。蛋糕倒出模子的时候缺了一点，正好说明该蛋糕不是买的。

深刻

日前跟某男辩论“原罪”。

话题非常深刻。深刻的东西都不好玩，故此处省略三十万字。

好玩的是，这厮被老比逼得胡说八道。

没什么赢得比这更阴险的。

与春同住

橙色的歌剧院

在网上找了一张皮。我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比皮上的颜色深多了。毕竟悉尼歌剧院临水，水面上的空气到底干净些。

歌剧院的外墙是雪白的，而且有许多细小的沟沟。不知道要花怎么样的大工夫才能把歌剧院洗干净？

大扫除

昨天尘暴，悉尼笼罩在红色的灰尘中，几十年一遇的天气，竟然没带相机拍下来，故无法上皮。昨天下午天气开始晴朗，到了今天早上，天空蔚蓝一片，万里无云，清风徐徐，仿佛昨天什么都没发生过。

老天爷既然露笑脸，那么人人开始大扫除。比外公吸尘，得半杯橘红色的灰。阿比充满诗意地说：这是沙漠的沙子噢。这孩子最近的家庭作业要背诗，连讲话也带着多余的感情。我们仔细看看，这澳洲沙漠的沙子真细。

汽车都很脏，车身厚厚一层红灰，一来是要上班没时间擦汽车；二来，人人等着周末之前天降甘霖，把汽车彻底地浇一遍，既然老天爷弄脏的，最好等老天爷自己来收拾。

红尘

清早睁开眼睛，只见窗外橘红色。

老比以先知一样的口吻预言：今天午后必下大雨。

同事说：末日来了?!

老家伙说：我的天哪！耶稣再临，我还没死！

小家伙说：可以不上学了？

路人甲：等我买几个口罩先！

路人乙：哪里口罩便宜？

损友甲：这么早就森林大火了？

损友乙：难道隔壁着火？要帮忙报警不？



原来橘红的天色来自沙尘暴，据说几十年一遇。

我不美但是我有刺

仙人球开花如右。

此球是去年堪培拉花节阿比买给比外公的，当时仿佛乒乓球大小。经过比外公一年精心培育，乒乓球长满一盆，现在隆重开花，开个没完。

另外，阿比所在啥球队在比赛中得了第二名，每个队员得奖状一张，以励来兹。该名次是比家在运动界最高排名，特此一记。

玫瑰与大白菜

今天剥大白菜，只见里面好漂亮的芯，嫩黄色，形状好像含苞待放的玫瑰。阿比拿着大白菜芯玩，老比给拍了张皮，曰“玫瑰与大白菜”，阿比乐。

回想数月前，老比提重东西，阿比上来帮忙，被禁，阿比不乐意，说自己没用。老比开导曰：玫瑰和大白菜，哪个有用？阿比马上明白了，转怒为喜，又问怎么有这么高明的想法，谁告诉你的？

老比从前看过一个寓言。玫瑰为自己没用向魔鬼哀求，魔鬼答应使玫瑰变得有用，于是玫瑰变成了一颗大白菜。这个寓言使老比一叠声叹气。


后来，阿比拒绝帮忙的时候只说一句话：今天我想做玫瑰。

凤爪记

比外婆嗜凤爪。

阿比问："婆婆，你为什么喜欢把人家的脚塞进嘴里？", 彼时，比外婆嘴里正塞着一只凤爪，不上不下的。

喜欢扎堆的花

给非洲紫罗兰拍照，登时几十张。有单独照有集体照。发现集体照尚有可观的，单独照没有一张入眼的。

有些花必须扎堆才显得出存在，这跟某些人一样。

自动化

人的体重一旦保持了五年以上，那么大脑就记住了这个分量，此人想超过此体重10%是困难的，想低于此体重10%也是困难的。

本人就是个活例子。

某段时间怎么吃都填不饱肚子，即知体重下降，为了维持体重正自动猛吃；某段时间看见美食如见仇人，更有甚者还患肠胃炎，也明白超过记忆体重大约2%，正自动节食。

真够自动化的。

失而复得的功能

以为再也不能上皮了，今天一试竟然成功了，不亦乐乎。

从上到下，残存的向日葵。自从向日葵被白鹦鹉折了以后，阿比在向日葵杆上盖了一张网，剩下的小花蕾在网下渐渐长大，开花，如今我们都好像鸟一样等着看看自己种的葵花籽长什么模样。

拖鞋兰。

非洲紫罗兰。老比给比外婆的生日礼物。花开得极大。

精致永远属于少数人

我喜欢象牙制品。小时候工艺品店里随随便便就陈列着多少层的象牙球，还有不计其数的精工象牙雕，看在眼里，心想将来工作了有了钱一定要收藏一些象牙制品的。那时象牙不贵重，这种想法不过分。当然象牙再不名贵，雕工已经摆在那里，我相信自己更喜欢通过象牙所表现出来的精致工艺。

工作了有了第一笔工资，家都没回就去百货公司工艺品部看象牙，花了十来块钱买了一只象牙戒指，上面雕刻着朱红色的菊花，黑色的菊花叶。戒指回家以后送给了比外婆，比外婆拿着戒指在手上试了试，说乱花钱，就把戒指收了起来。我买的东西比外婆没有一次说好的，只有在别人说我挑的东西不好的时候，才说“她看得上不好的东西么？！”来质问人家。

不等我有时间看更好的象牙制品，象牙交易被禁，那枚菊花象牙戒指成为我在中国买下的最后的好玩意儿，不是不遗憾的。但是少了象牙不要紧，我玩翡翠。那时觉得自己很富有，买了好些绿的红的玩艺，因为不喜欢白玉之故，要不肯定也有很多白的玩意。

后来全国人民都很富有了，象牙固不敢明目张胆地玩，买翡翠总没人禁止，于是各色翡翠普及到了全国，雕工之差，仿佛回到石器时代，若干年后看看这个时代的民间工艺水准，可以反映出这个时代的粗糙和浮躁。任何东西一旦普及到全国，必定跟精致毫不相干。

某日摆弄手上的玉石，一对心型的耳钉，因自己耳垂没眼的缘故从来没戴过，以至于阿比拿来扎在玩具猫咪的耳朵上，心想怎么也该戴一戴了，于是用来当胸针使，扎在黑色外套上，倒也好看。没想到损友A看见了，眼睛再也离不开，我干脆送给她。该雌得了耳钉，二话不说就往自己耳垂上扎，妙不可言。损友A得了我的耳钉，第二天送给我一个盒子，里面一条象牙项链，象牙作丁香花状，一颗一颗的串成一堆，戴着远远看去仿佛一脖子芬芳。损友A说，在友谊商店买的，绝不比你的翡翠耳钉便宜。我也不推让，收了象牙丁香。回家细看，WK，象牙固是象牙，可是什么狗屁雕工。这就是工艺品流行的结果，等不及似的就推出去卖钱。

从比外婆那里翻东西，翻出了二十年前的象牙菊花戒指细看，一遍一遍地赞叹。比外婆说，也别说现在的工艺不好，只要舍得花钱，好手工肯定有的。可就是这话，原料固可遍及全国，但是精致无论什么时候都只被一小撮人所拥有。

放血疗法

听朋友吹牛放血疗法，在特定位置扎针放血，流出来的血都是黑色的，事后顿觉神清气爽，仿佛吃了人参果一般。老比听了，也好像吃了人参果，仿佛黑血是从自己身上流出去了一般。

月前左手食指开始关节开始肿胀，渐渐地不能弯曲，紧接着长了骨刺，从关节处突出一小块。这还了得，赶紧吃药，半个月后骨刺消失，大喜。按摩消失了骨刺的关节，只觉有液体类的物质从关节直奔指尖，致使指尖麻木。于是想到了放血疗法，在食指尖上扎一针，放出黑血，风湿因子随血液流走。

于是跟比外婆提，帮忙在指尖扎一针吧，自己刺自己，下不了手呀，如果这次好使，下次我刺你吧。比外婆果然拿出缝衣针，消毒完毕；老比伸出食指，自觉面带舍身取义之表情，比外婆很恼火，认为这种表情是对她几十年专业资格的怀疑，于是老比用另一只手掩面，好不影响比外婆发功。

比外婆果然是了得，跟机器扎针没什么两样，就在老比食指上扎了一个肉眼看不见的洞。老比赶紧挤，果然血出来了，令人失望的是，血色鲜红，略显稀薄，一点黑色的样子都没有。比外婆看老比挤个没完，骂人了，要把血清也挤出来怎么的！

老比住了手。几个小时过去了，指尖依旧发麻。

偷得浮生半日闲

今天阿比被同学邀请去生日爬梯，于是老比比外婆，逛街也。

比外婆说，她很喜欢阿比，真是非常非常地打心里喜欢阿比。老比撇了撇嘴，喜欢阿比是任何一个想法正常的人都很容易做到的事情，不算本事。此言一出，老比只得请比外婆饮茶。

饮茶毕，比外婆提议给阿比买衣服。逛了一个下午，买了许多衣服，花钱一大笔。回家以后一件一件地试，有的合适有的不合适。巧的是不合适的都是减价的，懒得拿去退了，送人了事。

严重误会，特此更正

话说老比喂虾，发现了几乎两只一模一样的透明虾，一只一肚子的卵，一只没有卵。

原来以为透明虾产卵了，其实不是，看到的是没有卵的那只，有卵的那只藏起来了。

老比挑虾，基本不挑一样的，好辨认嘛。可是这次，目光过于一致！

统考成绩

下班回家敲门。阿比出来开门，第一句话就是“统考的成绩出来了！”，然后递过来一封信，家长或监护人亲启。里面有成绩单。

在成绩单上我们发现：阿比小学的水平超过全国平均水平，属于中等偏上的小学。

在成绩单上我们还发现：统考总共有5科，三年级的评分从第一级评到第六级，阿比有一科得了第五级，两科得了第六级，两科得了了六级以上；由于是三年级的考试，因此六级以上的均不评定具体级别。

阿比平时不是个苦读的孩子，因此有这样的成绩我们都很满意。阿比得6级以上的两科分别是阅读和数学，老比估计如果真的要评这两科的级别，数学也许是第七级，阅读就很难说了，想第几级就第几级。

得了第五级的那科是写作，据说咬牙切齿也写不出什么来。老比笑话阿比，我小的时候，当然包括现在，还不知道什么叫“写不出来”呢！阿比也笑着问：请问您那时数学是什么成绩？老比诚实地回答：跟你这么大的时候，数学差得一败涂地。阿比冲老比眨了眨眼，意思是我们谁也别笑话谁。

老比很开心，阿比这么小就开得起玩笑。

父亲节

今天是澳洲的父亲节。老比家有两个爹要打发，不，确切地说，有一堆爹要打发，于是早上7点开始干活，比上班还来劲。

教会今天有为父亲节特设的丰盛茶点，要求每个小朋友家里带一样点心，因此老比一早就烤鸡翅。鸡翅进了烤箱之后老比洗衣服洗被子洗厕所拖地板以及给鱼缸换水，意外地发现一只透明虾兜着一肚子深红色的卵，玩杂技一样在水底爬行，正看得有趣，一转眼就不见了。过了一会儿再看到这只虾，肚子里的卵已经没有了，显然是找到个好地方产下了，如果运气好，几个礼拜以后就有很多昂贵的透明虾了！

两公斤鸡翅烤毕，自己家里留了一碟，其余的都带到教会去。牧师讲道毕，带给每位父亲一份礼物，不是一个咖啡杯子而是一本书，关于如何为人父为人夫的，可见当今世道，父不父夫不夫已经在社会上泛滥，严重到教会不得不重视的地步。

从教会出来我们去买琵琶鸭。本来比外婆见了鸡翅，说不买鸭子吧？但是鸭子是昨天已经订下的，不去买不好意思的。到了烧腊铺只见人山人海，老比带着阿比长驱直入，老板娘见了老比，说声“准备好了”，一收交钱一手拿鸭子，阿比特别有成就感。比外公对鸭子特别满意，吃了许多。

今天还逛了大商场，除了糖果店有一袋袋的巧克力庆祝父亲节，其他基本没有什么不同，这种现象不是一两年的了。商人的触角才是最敏感的。

过分了

中国人如果在西方国家生活，生男生女也是个重要议题。跟国内不一样，国内的中国人以生儿子为荣，国外的中国人以生女儿为荣。

最近亲眼见到一例，B超结果出来，是个男孩，于是夫妻俩皆答然若丧。老比诘问：生男孩有什么不好？！仿佛在国内的时候听长辈劝慰他人：生女儿有什么不好！

其实重女轻男和重男轻女，两者皆属性别歧视。我们中国人喜欢搞株连，看到成年男人不争气，认为小男婴将来长大了也不争气。不得不说非常短视。

麦克杰森

我读大学的时候MJ正红得不行，同学基本是他的粉丝，我是个例外。那时我迷古典音乐，不是抗拒流行歌曲，而是更喜欢古典音乐。任何东西要是迷了上去，一定要有共鸣的，MJ载歌载舞当然妙不可言，然而我这人思想很放得开而肢体很僵硬，于是只仰慕而不参与，好比从这座山脚下看另外一座山的顶。

MJ后来更红了，比红得不行还要红。他是MTV的创始人，参与演出的人有Eddy Murffy，还有另外一个MJ，麦克左敦，我唯一的体育界偶像。想想看，什么样的面子才请得到这两位在他的MTV里当配角。

MJ除了歌舞出名，一张脸从黑变白也很要得，加上下巴整了个窟窿，鼻子由宽变窄，典型的整容失败。还闹了官司，据说性侵犯儿童什么的，后来均不了了之。MJ的老婆之一是丽莎玛莉皮里士利，猫王的独生女儿，当年全球最富有的少女。种种事情为名气所累，引起传媒追逐，好比蜜蜂见到蜜糖。

最近MJ的死讯传来，死于安眠药，为了睡个好觉他付出了生命的代价。MJ既死，传媒众口一辞，没有一句坏话，跟当年他整容打官司的时候完全是两种表情。

阿比问我MJ那个世代的事情，于是买来了大量MJ的MTV。为了陪阿比自己也看了起来，对MJ的评价只几个字：用灵魂跳舞。这是我十来二十岁的时候所看不懂的：灵魂。

也许可以吃胖点?

麦子两汤匙泡水一天，及至见到麦子们发出一点点白色的芽，即可做下一步。

烧开水一锅，把泡出白芽的麦子倒进去；玉米两只，把玉米粒削出来，也放进锅里去。加上糙米若干，三样粮食一起熬粥一锅。

粥成即可食，不必加糖也非常香甜，不爱者稀。功能开胃消食，利于吸收营养。

切记，麦子必须是能发芽的麦子；甜玉米可用削皮的玩艺削之，直接削到锅里。

饮食正常而总吃不胖的孩子，疑是维他命C不足，可每日定量服用。

女为谁烹

老思那厢有大作《女为谁容》及《士为谁死》，写得很好，谁都该去瞧瞧。

恰巧这里看到了点东西，于是不惜借题目一用，于是有了敝大作。

话说某女，出身富裕之家，由于母亲疏于家教，看着不似大家闺秀，单就吃什么都吃得一塌糊涂吃什么都吃得毫无节制看，连小家碧玉都够不上。从这件事也说明了，某女是很爱吃东西的。

然而，某女之夫不是个爱吃之人，于是某女也就没了烹饪的动力。既不擅烹，那么两个儿子就养得精瘦，老比曾搭手在其子肩上，如同搭在一副披着人皮的骨架子上，可见有多瘦。问题的严重不在这里，而在于某女的目光完全集中在丈夫身上，于是其子非常不好侍候，煮什么不吃什么，是儿童缺乏母亲注意力的潜意识反应。老比常想，固有女为悦己者容的，如果悦己者不爱美，女顶多不梳洗，碍眼而已，还不至于伤身；现在亲眼见到女为悦己者烹的，悦己者不吃，遂连亲生儿子都没得吃。

女人为己容，于是她老公有了个花枝招展的老婆；女为己烹，于是别人的儿子，就是她老公，跟着沾光。如此简单的虎协之道，真不是人人能懂的。嗟夫！

比外婆之生日大典

比外婆向来不注重自己的生日，这次是敌不住阿比一再要求，终于同意过个像样的生日。那时，离生日还有一个月。

阿比提议要有生日蛋糕，但是没钱买。比外婆于是每天给阿比一块钱，阿比很高兴：比妈妈给得还多噢！比外婆更高兴：知道每天一块钱比一个礼拜五块钱多了，阿比真聪明！从此时不时地看见阿比从一个瓶子里倒出越来越多的硬币，兴高采烈地来回数，这件事情告诉我们，金钱面前人人平等。

离生日还有一个礼拜的时候，老比建议请比外婆吃饭，拿了餐厅的广告给比外婆挑，比外婆找了一间餐馆，星期四晚上严重特价。那天晚上下了班以后在餐馆相聚，点了四个菜，螃蟹生蚝乳鸽都有了，才花了一百多块。吃得很饱，吃得很干净，一点也不浪费，我们都很高兴。

星期六的时候老比买了一包鱼翅，比外婆说阿比最喜欢鱼翅汤，她一定要做的。

星期天的时候老比和阿比买了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蛋糕，特别吩咐店家写上“外婆生日快乐”。比外婆收到蛋糕的时候特别高兴，这是她人生中第一个写着“外婆”的蛋糕。比外公和比外婆商议着照相，如何把比外婆以及“外婆生日快乐”一起纳入照片中，结果发现如果照到了比外婆的脸那么“外婆生日快乐”就模糊不清，最后比外公决定“外婆生日快乐”比比外婆的脸重要，于是舍了比外婆的脸，剩下清晰无比的“外婆生日快乐”。

吃完蛋糕后阿比和老比结帐。阿比从瓶子里咣当倒出所有的钱，有纸币有硬币，老比收了所有的硬币，恰好是蛋糕的三分之一价钱。

向现实低头

最近发疯一样地做蛋糕。

买了各类蛋糕粉，以及配好的料，自己往里面加鸡蛋黄油牛奶，然后用电动搅拌器穷打若干分钟，放进烤箱若干分钟就成。这种蛋糕卖相极佳，问题在于味道极差，阿比罢吃。阿比这个坏蛋，问她想吃什么，她回答：味道好的东西。

于是只能自己配料了。Tnnd真是讲究，连先放哪样东西都有学问。细节决定成败，老比自是不敢怠慢，烤出来的蛋糕果然美味，就是卖相太过分，吓人。比如说，昨天烤了一个香蕉蛋糕，味道固是商业成品所不能比，刚刚出烤箱的时候金黄饱满的一只蛋糕，边冷却边坍塌，比外婆哀伤地看着坍塌的香蕉蛋糕，她老人家看到老比失败的大作鲜有的表情，通常都是唯恐天下不乱地起哄。看到“坍塌”两个字，老比不禁想起了黑洞的形成，这种联想力很好，但是对烤蛋糕没有一点帮助。

不用问是细节出了问题。老比曾自诩看不起照着菜谱拿着量器做菜的人士，如果继续看不起，那么只好看不起自己了，于是不再看不起，而且看齐，今天去看了看天平量筒的行情。发现了可喜的事情：它们都不贵。

看完了天平的行情，跟比外婆讲起，比外婆很高兴，认为老比总算在失败中学到了谦卑。

阿比谈原罪

阿比卖弄《圣经》知识：原罪是与生俱来的。

老比非常同意：比如说你吧，一出生就妨碍我睡觉！

阿比卖弄学问不成，气呼呼地说：你是世界上最不严肃的妈妈！

黄花鱼

买了两条个头不小的黄花鱼，除了想象着蒜子肉的美味和晶莹，还想起脑袋里那两颗玉石般的鱼耳石。

比外婆做了红烧黄花鱼，令人食指大动。老比首先告诉阿比，鱼头里有两颗漂亮石头，于是比外婆先吃鱼头，取出鱼头里面两颗鱼耳石，阿比大乐，问妈妈怎么知道鱼头里面有石头？老比照例给出标准答案：因为我是你妈！阿比没了脾气，长叹一声，老比这才告诉阿比，小的时候吃黄花鱼，比这条大多了，从鱼头里取出两颗拇指那么大的鱼耳石，洗干净收藏到现在，跟自己的第一撮剪下来的头发放在一起，现在不知道塞在比外婆的哪个抽屉里了。

鱼头弄完了，我们开始吃鱼。老比告诉阿比，黄花鱼蒜子肉，说的是黄花鱼的肉被筷子一夹就跟散开，跟蒜瓣一样的形状，而且雪白晶莹，味道鲜美无比。老比示范一回，结果黄花鱼的肉真的被筷子夹散了， 成为一片片，不再像蒜瓣，而且口感不爽，味道很腥。比外婆说这一定是人工养殖的黄花鱼，老比说黄花鱼在深水的地方生长，怎么可能人工养殖，这条鱼也许是黄花鱼的亲戚，用来蒙蔽老比这样的半吊子行家。

阿比仿佛不大介意黄花鱼的恶劣，嘴里吃着白色的鱼肉，思想集中在那一对白色的鱼耳石上。饭后阿比请比外公帮忙洗干净鱼耳石，遭到婉拒，于是自己洗了，放进了收集水晶的大箱子里。

遗传果然是飘渺的。

比外婆之补习

比外婆给阿比买了一本补习资料，是8至10岁儿童的数学课外习题，程度之浅，仅仅浸到鞋底。。

比外婆理直气壮地解释：阿比是时候过些苦日子啦，再不管管思想就放松啦。现在阿比8岁，做这本正好！

于是阿比真的就做起了数学课外题，每天一页，做完了交比外婆过目，然后比外婆给贴个星星，金色的。
某日老比回家早了一点，到家时恭逢阿比做数学题之盛，只见阿比面对电视机看节目，膝上摊着比外婆那本课外题，手拿半截铅笔，时不时底头写点东西，不知底细的还以为她在记录电视内容。阿比一见老比，马上说“快做完了”，比外婆一见老比，马上说“边看电视边做习题，思维宽阔，做得快”。

老比问怎么买这么容易的题目给她，还过苦日子呢。间不容发地，比外婆回道：“再难些我就不会教阿比了！”

各种论

阿比喋喋不休地跟老比说英语，老比彼时吃饱了饭，有点昏昏欲睡，只是哼哼哈哈地应着，真的？有点意思！其实不知道阿比在说什么。后来听到一个词，以为自己听错了，阿比重复了两次：大爆炸论！于是老比被大爆炸吵醒了，听阿比重新喋喋不休。

阿比说，这个世界上曾经有过恐龙，但是从来没有人亲眼见过恐龙，这个事实告诉我们，在神创造世界之前，我们这个地球上有过一个世界。老比说也许恐龙是前5天就有的？说完这话自己打嘴巴，前5天罪还未进入世界，死亡还未曾出现在这次的创世中。

阿比问挪亚的船怎么停在山上的呢？老比对这题有点把握，那时不是发大水么，洪水之大，掩盖了所有的山峰，后来雨停了水开始退了，山顶先露出水面，所以挪亚的船停在山上是可能的，世界各国稍微有点文化的民族都有大洪水的记载，你知道不？阿比问，世界上有点文化的民族有气候变冷的记录吗？老比说好像没有，于是阿比说，那么猛犸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事了。

阿比提到了进化论，老比有些不以为然。如果人是从猴子变的，那么人和猴子之间应该还有许多的物种空间，然而这个世界上所见的物种，各从其类，连海洋这么适合产生混合品种的地方都没有新物种出现，人鱼只是童话，从猴子进化到人至少缺乏证据，当然进化这种想法在当时是够前卫的。

阿比说那么大爆炸论就更没谱了，爆炸能创造世界？爆炸只能破坏世界。老比说，问题是，那个大爆炸，在极短的时间内，炸出了电子质子中子等等乱七八糟之子，没出一点儿差错，这是科学家发现的。然后，老比请阿比记住一个名字：史提芬霍金。

最后阿比告诉老比，大爆炸论这个词是从几个中学生的聊天中听来的。

老

先讲一个故事。

元宵节看花灯，游人如织。突然人们不再争先恐后，自动慢了下来，然后往两边靠。原来一个老爷爷推着轮椅上的老奶奶也来看花灯，老爷爷边推轮椅边挡着人流不让老奶奶被撞到。人群被此情景感动了，于是自动分开给老爷爷老奶奶让出一条路。

这个故事感动了不少人，除了我。

我问，如果那对老爷爷和老奶奶就是将来你和你的丈夫，那么你愿意做哪个？是推轮椅的那个还是坐轮椅的哪个？

我还问，这样摩肩接踵的场合，怎么只老两口在人堆里混？他们有后代吗？如果有，怎么不陪着老人家看花灯？

我相信，任何人的得到和付出是有定数的。我不知道，老奶奶过去怎么样的付出，以至于有今天的得到？想起一句话：各有前因莫羡人。

今天给透明虾清理水草的时候听了一首歌：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听完了一点不觉得浪漫，倒是觉得一种粉饰，仿佛给遗体化妆似的粉饰；又好像离死亡还很遥远的年轻人幻想着战死沙场的浪漫。

下午的时候阿比说，等太婆100岁，我们是一定要回去贺寿的。我又想起了比太公还在世的时候，比太婆常常为些小事情骂他，比太公并不顶嘴，倒是比外婆们比舅公们为此和比太婆顶嘴，于是比外婆把他们一个个都骂了，我在旁边听着极端地爱比太公和比太婆，加上极端地仰慕比太婆，爱比太公骂不还口，爱比太婆思路清晰口齿伶俐，仰慕比太婆这么老了，还有这么多老的和更老的挨她骂。当然这样的现实是不能写进流行歌里的。

你知道花儿为谁红

老比在单位栽培的一株铁树开花了，根据比外婆的意思，铁树开花是要簪花挂红的。跟老板随口一提，该雌真的在铁树上挂了个红包，老比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打开红包看看，只见里面有银子若干。过了几天看见买这株铁树的同事在地上穷找，问她干啥，她说挂在铁树上的红包不见了，看看掉到地上没有。于是我们一起找，都没找到，看来这小红包竟是被偷了。大家不干活的时候议论这事，被一个老家伙听见了，坚持再挂一个红包。这回老比学乖了，往红包里放了一枚两毛硬币，沉重而不破费，哪怕你偷十次呢，两块。

自从铁树开花以后，老板对老比的脸色越发好，原因是许多所谓有见识人士告诉她铁树开花是发财之兆，在如今市道低迷之时逆市发财，真是叫人脸红心跳。又过了几天，有个更老更有见识的家伙，仔细端详了开花的铁树后，赞不绝口，才三年的树龄，在半个巴掌大的盆里，竟然开花，而且开得这么旺这么高，你不发谁发？！人家的铁树，得种个十年，在洗澡盆那么大的缸里种着，才好不容易憋出一次花！老板简直乐晕过去，当场下了死命令：谁都不许打这铁树的主意！我们想，谁打这破玩艺的主意！

虽然谁都没有想把开花的铁树搬回家，但是对老板下的死命令还是有看法的。不过就是三年前，当同事买了这株铁树送给老板的时候，该雌是怎么样的冷漠，跟如今的热乎劲对照过于明显，显见是个势利眼。有的人还看不惯老板的迷信行为，建议老比停止浇水。

老比只是笑：我浇花只为留住花，跟老板迷信有何关系；她开花只是到了时候报答我，不知道什么市道低迷。

铁树的花越长越高，花簇越长越大，终于在每天下午5点钟左右的时候开出了单薄的白花，虽不起眼，但是极香，幸好单位的空间够大，不觉香得混浊，然而绝谈不上清香，谁让这玩艺一早就跟钱扯上关系呢。

遭殃的向日葵

之所以起这个名字，是为了跟“凡高的向日葵”相对应。

这株东西是今年参观农业展览会的是时候阿比在花展厅的外围在园艺家的指导下用一粒葵瓜子种下的，那时老比趁人不注意还偷了一颗瓜子。回家后一个礼拜，两颗瓜子同时发芽，比外公连忙移到大花盆里，结果阿比种得那株活了，老比偷来的死了。

阿比的向日葵长得很好，终于见到花盘，花盘渐渐长大，甚至见到了花瓣。期间鹦鹉常常来造访，只添景色而不添麻烦。有一日老比在比外婆楼下路过，只见天空中盘旋着许多巨大的白色鹦鹉，数了数，有二十来只。当晚跟阿比讲起这事，阿比指了指对面的阳台，说那家人用很大片的面包喂鸟，鸟都被吸引过去了，不常来了。

向日葵的花瓣终于亮出了招牌的黄色，花盘里瓜子一颗挤着一颗，据说葵瓜子在花盘里的排列可以用一个数学公式来表达，大自然仿佛天然就懂数学。老比想过几天，等向日葵开得更大些就拍照，那时将要表达些什么呢？预定主题是“辉煌”。人家凡高的向日葵很烦躁不安，老比见了自家的向日葵一点都不烦躁不安。

下午等阿比放学的时候遇见了比外婆。她老人家辟头就是一句“今天晚上杀鹦鹉！”，老比还以为她抓了一只鹦鹉，留到晚上杀了烧鹦鹉汤喝呢，原来不是。

早上阿比一个人在吃早餐，突然哭声震天，比外婆比外公以外阿比被热水烫了，连忙冲出来，只见阿比手指着阳台哭倒在地，说葵花没了，来了很多白鸟，还来不及赶跑它们就把葵花咬掉了。比外公连忙安慰阿比，说再买种子重新种；比外婆安慰阿比，说杀了白鹦鹉，阿比哭得更厉害了：婆婆，杀鹦鹉要执照的呀！

正说着阿比放学出来了，看见老比和比外婆都在，问道婆婆告诉你没有？老比点点头，阿比眼睛红了，旋即眼泪流了出来，说种了4个月才开花，妈妈还没来得及照相呢。阿比哭完了又告诉老比，公公要买种子再种，还不如先买个网呢。老比听到这里，想起老思评价阿比的一句：镇静地为将来准备。

回到家，比外婆从窗台上拿起几块破碎的葵花花盘，说是在楼下大树地下找到的。老比接过来看，只见满手饱满而不成熟的葵瓜子。再看阳台，向日葵没了上面半截，剩下半根杆子。

火锅前传

今天老比看见比外婆一个人忙着准备火锅，于是自告奋勇切菜。

比外婆要老比把葱切成葱花，一个劲地说好可惜了这把葱，是人家后院拔出来的，用来煮糯米饭才好呢，配得上那么好的腊肉。老比说什么葱不是地里长出来的呢？比外婆语塞。

比外婆又拿出一块姜，要老比切成姜茸，问你会把那么大的一块姜切成姜茸吗？老比翻了翻白眼。

姜茸切好以后，比外婆拿出一节很胖的藕，说切成薄片，你会不会？老比黑多白少的眼睛变成了四白眼。比外婆又说要把藕皮刮掉的，你知道不知道？不等老比变换表情，比外婆先溜了。

胖藕切成了片，老比想起过去一篇大作里，对食生藕表示过对感染寄生虫的恐惧，以至于亚麻大乐，说总算看见蓖麻露了怯。这到底算不算拍马屁呢，老比至今狐疑。拿起一片生藕放进嘴里嚼着，不大脆，不甜，有点淀粉，没吃出感情来。心想幸好比舅不在，否则这厮一定对着你的耳朵嚷嚷寄生虫。正这么想着，听到比外婆对着老比的耳朵嚷了起来：生藕是你吃得的么？！败血的！老比赶紧不吃生藕了，逃离了厨房。突然想起有人说过生藕捣碎了敷在伤口上可以止血，怎么变成败血了呢？于是返回厨房问比外婆怎么回事，比外婆说内服是败血的，外用是止血的。于是老比知道比外婆是瞎说的。

这时想起鱼，这时应该已经泳回洞庭湖了。这个时候，应该是荷花盛放的季节，该是怎么样的炎夏中的清凉噢，运气好的话还可捧着莲蓬吃新鲜莲子。盛夏里的凉爽，跟人的日子一样。

改变有时

回顾阿比的成长，从一个月开始到四个月，吐个天昏地暗，突然有一天不吐了，从此再也不吐了，据说是胃长好了。

阿比出生后每天午睡，从一岁开始，再也没有午睡过。

阿比从出生起，最不缺的就是抱抱，从这双手换到那双手地被抱着。白天抱着睡觉可以连睡三个小时；晚上抱着睡着，然后再放到床上，动作之小心翼翼，好比捧着眼镜蛇。到了一岁半的某一晚上，老比正要抱她睡觉，她把老比一推，自己滚到床上面壁而眠，从此睡觉不再要人抱。

今天火锅的时候比外婆们照例是给阿比烫许多海鲜。阿比吃完了一碗，比外婆们接着提供海鲜，阿比却要吃蔬菜，说要吃得清淡些。大家听了都很欢喜，肉食者比终于也要吃些素了。

老比很高兴自己在阿比成长过程中没有过分歇斯底里地强迫阿比做一些看起来是对的但是她还做不到的事情。果然用不着殚精竭虑，时候到了，阿比自己就能做好。

上皮杂感

瑞香玉照上了部落，老思说“素雅”，不禁莞尔。

你知道老比按了多少次快门那瑞香才得以“素雅”？瑞香若不素雅，老比断不能贴她出来现世，于是在瑞香面前手执小数码五体投地手舞足蹈，总算有一张“素雅”的可见人。更可喜的是，老思看得出“素雅”，可见蜗协眼光的一致性。

过去老比拍过桂花，米粒大小的东西显得丰满滋润，当时得了许多夸奖，老比最经不起表扬，口没遮拦发了许多谬论，什么凡只有生得出女儿的人才种得好花，诸如此类。有不忿者过了几天贴了自己养的一株桂花，花开得真不少，一望如满树沾上了无数米粒，固是非常写实，也说明了桂花在该雌眼中的形象。

老比说过，懂不懂摄影没有关系，关键是懂得看，不能不说是歪理中夹带着真理。


常常跑去隔壁看老多和小丁，无论黑白彩色，张张看着舒服，是这二小在他们母亲眼里的样子，想象着仙女看儿子的眼光，心都软了。当然人家仙女是极懂得摄影的。

豪华海鲜自助餐

跟同事约好了去吃海鲜自助餐，跟过去一样，老比有得吃有得玩的话，如果条件许可，一定带上阿比的。

最近流感大行其道，病毒到了老比处，在胃部发作，痛了好多天，如果不是早就跟阿比说好，这顿自助餐是一定不去的了。

我们到了餐厅，果然是豪华地方，跟收费成正比。海鲜冷的热的甲壳类贝类鱼类该有的都有了，还有各色欧式沙拉，甜品卖相很精美，不吃看着也养眼。

整个晚上客人不多，孩子只有阿比一个。这种地方不是每个人常能来的，更不要说带孩子来。看阿比吃海鲜，安静而开心，老比的胃痛竟然就这么好了。

鸭蛋的故事

友人的友人养许多鸭子，在适当的季节下许多鸭蛋，多得没处放，友人帮着推销，于是老比得了一打好鸭蛋。过去本部落曾经提到过韭菜炒鸭蛋最是阴阳调和云云，一旦鸭蛋到手就把阴的阳的抛到九霄云外，好比没钱的时候想买双皮鞋，等真的有了一笔买皮鞋的钱往往就买了一颗翡翠。

老比找出一个容量3000CC烧杯，自己做咸蛋呢。咸蛋的做法，来自一个高手。咸蛋高手是看不起老比的，当然不会真心传授咸蛋秘方；奈何那天高手跟追随者吹牛，被老比听了一两句，从此牢牢记住，就等鸭蛋从天而降。如今真的得了新鲜鸭蛋，你说那韭菜炒鸭蛋能排第几呢。

鸭蛋泡在烧杯里，老比开始跟比外婆吹牛，将来咸蛋腌好了如此这般，不想比外婆把腌鸭蛋的日子牢牢记住了，到了第28天，提醒老比你的咸鸭蛋可以如此这般了，那时比太婆腌咸蛋的时候也不过是腌28天的。于是老比捞了两枚鸭蛋，煮熟，剥壳，品尝，蛋白只一点点咸味，蛋黄基本不变。老比想起从未见过比太婆腌咸蛋，问28天怎么来的？！比外婆说听说的。又问比太婆什么时候腌过鸭蛋？比外婆说生老比之前的事情啦。

于是，我们用把烧杯里剩下的鸭蛋忘掉的心情接着过以下的日子，直到昨天。昨天，比爹说那个大玻璃杯里的蛋泡了好久了，于是，捞起一枚，煮而食之，蛋白不大咸，蛋黄金黄色，流油。

今天一大早老比拎着剩下的咸蛋向比外婆献宝，外带一只巨大的自己烤的红豆沙面包，比外婆眉开眼笑。老比又去找友人要鸭蛋，友人说冬天鸭子不下蛋，老比说等春天，你有多少鸭蛋我就要多少，我有一只30升的鱼缸正空着呢。

一孔之见

我喜欢美声唱法。

小时候听中国歌唱家的，没听出感情来。稍微长大些了听意大利歌唱家的，于是爱上了美声。美声跟流行的最大区别是，美声能够表达出更深的情感。不能否认，美声比流行难唱得多。就这点来看，好像表达情感跟发声的难易成正比。

但是也不全是这样。当歌者过分地追求歌唱技巧的时候，往往就是忽略了感情表达的时候，这时就不好听了。最典型的例子，前苏联的歌唱家，最最讲究发声技巧，发声部位越后越好，简直就是从肚脐眼发出来的声音，声音固是浑厚，却不知道歌者想表达些什么感情，不能说唱得不好，却可以说唱得不美。想想也是啊，苏联时代噢，在高压之下，谁敢表达自己什么感情呢，谁知道自己的感情一旦碍了上边的耳膜会有什么下场呢，于是拼命在技巧上下功夫，技巧可以评优良中差，俺不表达一点感情，看你抓俺什么把柄吧。

我小时候中国还不开放，中国歌唱家只跟苏联专家学习，歌里根本就不表达感情，所以不能怨我听不出感情。十来岁的时候帕瓦罗蒂刚刚进入中国，于是我们知道了High C。那时有个广东的男歌唱家，叫罗荣炬，据说嗓子受伤以后为了治疗，发明了一种发声方法，可以连唱九个High C，被业内人士讥为“吹口哨”。现在想想，如果只知道唱High C而不知道表达感情，可不是吹口哨。

放假一天

阿比假期，老比特此请假一天作陪，阿比乐坏了。

放假一天做什么好呢？看看阿比的安排：

放假前一天，老比住到比外婆家；第二天起床逛街，下午两点钟回来到同学家叨扰，为确保同学在家，由老比提前一个礼拜打电话给同学的妈妈约定时间，第一次去同学家不该空着手去，商量以后决定带上一盒巧克力。

于是，放假前一天晚上比外婆老比阿比三代挤一床。时值隆冬，半夜老比模模糊糊感到比外婆下了床给老比盖被子，第二天老比说这里真冷，比外婆说老比把两床被子登到地板上。

老比一起床就开始炸虾饼，跟外头买的不同，吃了不上火。

逛街的时候到相熟的饺子店吃午餐，我们点了菜，正好旁边一桌八个年轻人上菜，热腾腾香喷喷，阿比仰慕地看着。老比说你想吃他们的菜？我们下次吃吧？阿比说，是看他们一起吃饭这么高兴，真高兴；将来我跟我的朋友一起吃饭，也一样的高兴。

我们的麻辣鸡丝上桌了。阿比用抢的速度吃起来。老比说谁跟你抢？阿比说：你。我们走的时候带了一盒素锅贴给比外婆。

回到家，阿比带上她的DS和两片游戏，老比收拾了一包早上炸的虾饼，路上买了一盒巧克力。到了同学家，把阿比和礼物留下，老比自回家睡觉。

睡醒了以后到同学家接阿比，在门口看见同学的妈妈正在跟另外一个同学的妈妈道别，另外一个同学的妈妈看见老比，猛夸油炸虾饼不同凡品。

无以为报，一室花香

瑞香如图。

不能没有水，不能过多的水。

不能没有阳光，不能有过多的阳光。

除虫不用药，天天用牙签小心翼翼地在叶芽间剔除。

不能感染病毒，全看运气。


这是比外公两年心血的回报。

没忍住手

淫雨霏霏的日子才结束了一天，没忍住手，又买了一盆五花肉，准备做腊肉。五花们泡在调好了味道的酱油里有十天，跟比外婆说拿了来你帮着晒干吧？比外婆忍住内心的狂喜，皱着眉头说你不知道这有多难，那些黄嘴的鸟总是飞来。阿比说真的真的，都站到葵花上了，看哪天得把葵花折断。阿比又接着说，不过妈妈那里更不能晒腊肉，总是有猫来。老比说也许还有猫头鹰，白天睡不着觉，飞出来吃腊肉。

第二天老比把浸得黑色的肉装在一个巨大的冰淇淋盒子里，带给比外婆之前先把浸过腊肉的酱油倒掉，否则比外婆知道酱油还在的话，一定要了去做菜，于是每样菜都洋溢着腊肉味。

晚上吃饭的时候比外婆拿出一小碟子里面四颗一立方厘米的瘦腊肉，据说用来试味道。比外婆问起浸过腊肉的酱油的下落，老比说倒掉了，比外婆有些失望，说万一味道不够想把腊肉再泡几天都不可能，老比说我做事没有万一。

阿比看我们品着那四颗腊肉粒，嚷嚷着要吃腊鱼。于是比外婆老比说起比太婆的腊鱼，不得要领。阿比在旁边听了，说马上打个电话给太婆，她还活着，知道怎么做。老比忙说不必了，问她还不如我想个法子出来做腊鱼，你等着吃就是了。

追星

看《我的兄弟叫顺溜》，完全是为了看许三多和老七，否则这个片子真是没什么好看的。果然，一共26集，只有最后一集可看。

许三多和老七，一个狙击手一个司令员，身上都带着匪徒气质，偏偏是当地新四军的著名人物，于是，正气中带点邪，最吸引女人的一种，大胜。

三营长和文书，是这部电视剧里另外两个吸引眼球的人物。他们跟许三多的关系，各有不同却又引人入胜，特别是知识分子跟不识字的土鳖的相处，一文一武，相得益彰，值得回味。

许三多依旧是本色演出，单纯的眼神，没心没肺地笑，露出地包天的大白牙，很招老阿姨喜欢。

许三多有旁白，老七有更多的旁白。许三多旁白的时候声音跟说话是一样的，而老七的旁白跟说话是不一样的。于是你发现，老七是受过训练的演员，而许三多不。

事关底子

有钱人说话使人信服，有人说这叫财大气粗；非也，这人没钱的时候也是使人信服的。

有钱人谦虚谨慎，有人感动得涕泪滂沱；其实，这人贫穷的时候也如此，只不过好多人认为那叫低三下四。

见过做蛮有钱的女人为了省钱把全家折腾得鸡飞狗跳，而且对舍得用钱的朋友阴阳怪气。看见没有，这就是自小没过好穷日子闹的。不管有钱没钱，女孩子要富养，否则不但老得快，而且老得难看。

还见过做生意的女人，一个男人差她不到一千块，结果她去骚扰人家的老婆，什么黑道白道只要说得出口的就说，不过是为了不到一千块哦，就此露了底，那男人老婆不但不怕，而且逢人就笑话她。

这就是一个人的底色，有钱没钱都擦不掉。

铁树开花

铁树种在单位。那时老板娘刚刚搬家，家里缺盆栽，嚷嚷得无人不知。时值圣诞，同事中有心者送上一盆铁树为礼。不想老板娘根本就不拿回家，扔在单位里不闻不问。同事固不乐意，铁树也没人多看一眼。其实那同事不是个爱花之人，买植物送礼纯属送礼，要她把老板不要的植物带回家也属天方夜谭。我们断定，其实老板娘家里根本就不需要盆栽，她只是乱嚷嚷吸引注意力。

铁树渐渐失去了光泽，老比又看不下去了，从此每个礼拜浇水两次。铁树来时只有三片大叶子，三年过去，现在有十片叶子，而且从来没有黄过一片。有识货者见到这铁树，只问是谁种的。那些不识货的呢，往往用指甲把叶子掐出水来以辨真伪，等老比发现指甲印时已是数天以后，只见绿叶上几道棕黑色的月牙，抓拿肇事者固不可能，只好感叹不但不识货而且素质低。

铁树是很难开花的，当然传说是听过的，比如，有棺材店老板说，当年家里铁树开花，那段时间生意兴隆万事如意，连赌博都赢庄家。老比倒不大追究他赢了多少钱，却打量他的生意，既然生意兴隆，难道他家铁树开花的日子社会上死亡率上升？当然这种奇妙的想法老比总没说出去跟同事讨论，只在自己部落写写了事。

铁树渐渐不再长出新叶子，老比不知何故，只得张罗着给铁树搞一个大些的盆来，以期把整盆的铁树泡在水里养活。为了那个盆足足折腾了老板三个月，老板方明白老比并不是外表看起来的这么随和。后来铁树的顶端肿了起来，再后来发现那种起来的地方是花蕾。这几天铁树的花开出来了，大家都高兴，只有老比板着脸，这铁树的花开得真难看，太失望了。老板开始教育老比，有得开花就是好事，不该失望。但是老比还是失望。

回家跟比外婆讲起铁树，比外婆听完，连连说真是稀罕，铁树居然开花，要你们老板在铁树上挂个红包！老比摇头，说那花很难看的，比外婆嘿了一声，种花就是为了开花，难看不难看的不是你管得了的！老比一听很有道理，马上打电话给老板，说俺娘讲的，如此这般，以励来兹。老板娘听了哈哈大笑。

不知道明天铁树上会不会有个红包?

昂贵的藕

看到两节藕，漂亮得好像在中国长大的一样。非常贵，但是没忍住手，买了下来给比外婆烧菜吃。

比外婆细细地打量着这两节藕，只见交接处本应该有个嫩芽，被生生地砍掉。

如果这个嫩芽不被砍掉，那么现在埋在土里，春天就可发芽，到时吃藕的吃藕赏花的赏花，故一分钱不花。可见种藕的人跟老比学问一样大，早料到了这一手，早早把嫩芽灭了以绝后患。

宋代名花

她叫瑞香。

广州烈士陵园每年春节有花展，展览各种奇花异卉，年复一年，总看不厌。晚上看花展，许多一百瓦的灯泡亮温暖着因多雨而潮湿的空气，使花香更浓郁。浓郁或清雅，只要合时，我都喜欢。那种地方是分不清什么花香的，都混在一起了。知道玫瑰有香味，把脸凑上去鼻子贴着盛开的花朵猛吸一口，精神上满脸扑香粉的感觉。

有一个晚上正在花丛里流连着不肯走，突然一阵陌生的香气袭来，顺着气味找到源头，只见巴掌那么高的一株，上面只两分硬币那么大的一簇，红不红白不白的，很难看。那时的教育，不懂得用“不起眼”来形容看不上眼的任何事物。然而那么点东西发出的香气，艳压群芳，只见牌子上写了这株花的名字：瑞香。我细细分辨着瑞香的芬芳，只辨别出种香味里带了少许柠檬花的香气，其他的一概不知。不知是正常的，我本来就是第一次见识瑞香。那是打倒四人帮以后的一次春节花展。

过了几天看《羊城晚报》，有文章介绍瑞香这种花，据说是宋代名花，当时跟芍药齐名。想起花展上的瑞香，那么点大就够资格进花展，可见这东西不好侍候。那时候小，看什么都可望而不可及。后来发觉，什么牡丹芍药当了几百年名花，瑞香只香了一个朝代。可见好色者众，懂香者寡。

来澳洲以后有一次逛花圃，十来盆东西似曾相似，绿叶配着不三不四的小花簇，把鼻子凑上去，WK！瑞香！我们宋代的名花噢！买了一盆给比外公，被比外公关照过度，干枯了。查书，原来瑞香极少长寿的，易得病毒感染云云。

后来在摊子上又见到瑞香，一盆两杈，半个巴掌高，要价不高。捧回家以后没好好打理，长了很多虫子，已经见了花蕾了也开不成花。比外婆见了捧回去交给比外公，比外公第一件事就是给瑞香除虫，然后换盆换土施肥，十分经心。如此过了一年，瑞香已高达一尺，夏天的时候仿佛又有了花蕾的迹象。

冬天来了，天气越发冷，而且像广州的春节一样下着雨。偶尔看一眼阳台，好家伙！当眼的地方放着瑞香，马上就要开花了！

哲学汽水

阿比喝汽水，不小心两颗维他命C掉进杯子了，瞬间在汽水里化掉。

阿比板着脸说：某些成功来自偶然的失误！比如这杯汽水，是世界上第一杯含高浓度维他命C的软饮料，从此汽水成为健康饮品！

最好吃的罐头

梅林牌罐头是最好的罐头，梅林牌回锅肉是最好吃的罐头。适逢减价，一买一打。有人好奇，拿起一罐瞧瞧，然后指着罐头表明一行字告知：还有一个月不到就过期啦。

于是为了赶在有效期之前吃掉一打回锅肉，老比有充分的理由吃个不停。不到一个礼拜，也就是今天，打开了最后一罐回锅肉。盘算着明天再去买一打，如果还有的话。快过期啦，吃不完浪费了真可惜呀。

梅林牌回锅肉货真价实，笋是嫩的，肉是瘦的，味道是对胃口的。过去的梅林牌回锅肉，肉多笋少；现在的梅林牌回锅肉，笋少肉多。时代不同需要有异，细致而懂得揣摩人的心思，是上海人经营的罐头。

东西好了自然抄袭的就多了。搭同一条船直到这条船沉了为止，中国人做生意向来是看见别人怎么赚钱自己才知道怎么赚钱，我们缺乏想象力，不光表现在文艺方面。于是，货架上突然冒出许多梅林牌回锅肉。然而这种伎俩只能骗昏花的老眼而不能骗比仪器还精密的舌头，只知道制造假货的人大概连新鲜肉都舍不得用，老比在回锅肉里吃出抹布味。

好了，梅林牌回锅肉终于改了包装纸，从原来的蓝绿色改成现在的桔红色，只是内容不变。中国食品的安全问题，迫使大多数的人在华人杂货店里当了汉奸。好像只有这梅林牌，叫人看了心生“放心”二字，使爱国有门。

雨天

今年冬天雨水奇多，好像把几年干旱的损失补回来一样，只见到处水汪汪。

雨水多的后果之一是洗好的衣服晾几天都不干，干了以后，其他人没觉得什么不妥，唯独老比，由于鼻子还未从狗进化到人之故，总是嗅到一股霉味。自己发霉固可以洗了再洗，别人发霉，总不能口没遮拦地说出来。

今天比外婆煮糯米饭，其中有腊肉，是买回来的，不由得感叹，今年冬天别想自己腌制腊肉了。这是冬季雨水多的后果之二。

拜雨水所赐，制水令已经解除了，周末又见人大手大脚地喷水洗车；割草的生意奇好，草长得太快了。

既然常常下雨，那么也常常见到彩虹，动不动来个横跨180度的七彩桥梁，叫人不得不抬头望天。想起挪亚世代大红水后天上的彩虹，那是神跟人立约的证据，再苦再难却总有出路。

做菜

小妹妹爱甜食，做得一手漂亮的西式甜点。老比虽不爱甜食，一尝之下也知道比外头许多名牌西点店的出品要好得多。

小妹妹喜欢吃老比做的小吃，说好她做一样甜食，老比做一样小菜。于是老比的小吃和小妹妹的甜食轮流上，评委们有福了。

老比把剩下的小菜分给各人带回家，有一次做了馅饼，小胖妹先下了班没分到，老比赔了她一盒锅贴。

小妹妹用糖做了花，指定其中一朵赠送阿比。阿比捧着糖玫瑰看了三天三夜，终于看不下去，慢慢吃掉，然后告诉老比花里面除了有糖，还有这样那样。老比把阿比的话传给小妹妹，小妹妹只说了两个字：像你。

小妹妹介绍做西点的各样工具。老比津津有味地听着，盘算着也许自己一能弄一套一样的做点心？后来听到必不可少的秤，老比笑着摇头，拒绝再听。要老比拿着天平量杯做菜，不但不是这辈子的事，而且不是下辈子的事。

小妹妹说：你不是个听话的人。老比说：我表面上是。

秘密图纸

友人是香港人，你知道，香港人向来看不起大陆的电视剧的，但是这回，人家说：大陆的许多电视剧拍得非常有水平，然后推荐了一堆电视剧，老比挑了《秘密图纸》，长达三十集的电视连续剧，每集相当不短。最近本部落闹饥荒，没时间写字之故。

电影《秘密图纸》小时候看过的。适逢打倒四人帮，许多文革前的电影纷纷解放，就是那时候看的秘密图纸，故事发生在广州，越看越亲切。那时在小老比的眼里，女公安石云的扮演者田华，女特务方丽的扮演者思伟，和陈参谋陈亮的扮演者王心刚，都是美丽英俊得可望而不可及的人物。后来看《白毛女》再见田华，却觉得田华长得真不怎么的；而不管看什么电影，王心刚却永远英俊，直到后来看他演蔡锷，心里生出“名将人间见白头”之感，然而不管怎么样，年轻时代的王心刚是老比心中的第一帅哥，至今无人超越。电影秘密图纸，虽然是侦探片，处处有悬念，却不卖弄吓人的手段，适合胆小如老比者小时候观看。现代的侦探片喜欢卖弄恐怖而不顾及观众不甚强大的心脏。本片喜欢卖弄诈尸，不管是狗特务还是侦察员，出事地点更不要提，不把观众吓死绝不罢休。

电视剧《秘密图纸》，其实只是借用了秘密图纸这个名字已及故事的时代背景，其他均面貌全非。首先女公安双目炯炯有神，黑多白少，年纪不大却长得一脸横肉，一看就不好惹，很符合抓特务的条件。女特务有好几个，竟没有一个漂亮，未免叫人眼前一黑。男主角黑桃皇后，是这一堆人中最特别的一个，目空一切的表演，看身手也许演员本身是个舞蹈演员或者戏剧演员。

然而就是这么一群貌不惊人的演员却演出了好电视。吸引了老比从第一集看到三十集。更奇的是，这部侦探片的感情戏拍得非常出色，特别是表现亲情的戏，叫人欲罢不能，这在近年的电视剧是不多见的。

电视剧的拍摄地点应在广东的某个较为富裕但又不大追得上时代的小城市，那些老房子大门外的木栅栏，是广东的旧民居所独有的，让老比总是想起小时候为了推开栅栏却力气不够，常常双手像拔河一样握着木头，一只脚站地，一只脚蹬着门框，呼的一下把栅栏蹬开方得开锁进屋。那房子是比太婆家的，老比在那里度过了大半的童年。电视剧里的豪宅却不对劲，显然是今年新建的大房子。广州的旧豪宅，中式西式都见过，不是那样的。

这部电视剧有个好处，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尽管剧中人都蒙在鼓里，观众却一目了然，少了许多提心吊胆。

演黑桃皇后的演员，看过他演的另外的一部电视剧，名字忘记了，演员有叶童还有孙红雷，演技一点不比大明星差，值得一看。

非洲紫罗兰

比外婆说很漂亮，逼着老比拍下来，老比固觉得不怎么漂亮，也只得从了。

花是在比外婆的注视下发芽开花的，比外婆看它的时候眼睛充满了感情。老比说：如果你不是这么天天盯着它，也许更漂亮。

菜心

种菜的花盆里只有一株菜心。煮面条的时候比外婆说你去剪了下在面条里吃吧。老比看了看菜心，一株怎么够吃呢，干脆不吃。

菜心疯长，才几天就开了花，老比们赏花毕，一夜无话。过几天，只见黄花匍匐着在一丝阳光下招摇。幸好没吃掉，否则哪里来的这番得意。

彩虹落在阳台上

第四张皮好像是个彩虹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