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中的童话

《生死线》终于看完了。对不单纯追求帅哥美女的观众，这是一部不可不看的好片子。

故事发生在抗日战争初期至结束。参与抗日的人物，有江湖人士，共党分子，没有毕业的女学生，国军，还有非常高级知识分子。有趣的是，共党分子体弱多病，还有磕药的瘾，不但不帅，而且谈不上好看；帅哥一角，落在枪法百发百中的国军头上；女学生是个机枪手，有怎么也打不完的子弹；至于那江湖人物，自由散漫得跟风一样；非常高级的知识分子，高级到号称火星人，能制造原子弹的。这样一群乌合之众组成抗日小集团，在遥远的共产党的爱管不管想管管不着的情况下，跟日寇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斗争。

抗日小集团的对手当然是日寇和汉奸。《生死线》和《团长》都告诉我们，日本侵华是经过长时间周密计划的结果，我们的邻居不是毫无策略的蠢货，恰恰相反，有备而来加上小人之心，难搞得很。

从开始一直到第47集，说不尽跌宕起伏血雨腥风，只抗日小集团逢凶化吉遇难呈祥，敌人的子弹即使是地毯式的盖下来，顶多受伤。高级知识分子不敢拿枪对着人打，却知道对着炸弹射击，以至于一颗炸弹的爆炸引爆了所有炸弹，不但炸掉飞机，而且炸掉机场。怎一个爽字了得。

到了最后一集，就是第48集，童话结束，死的死散的散伤心的伤心。无论如何轻描淡写，战争带给人的都是创伤。

值得一提的是本剧仿佛受基督教的影响很大，共党教训国军， 不空谈道理，而是道理在生活中的实践，是典型的入世思想；后来，有些台词简直就是直接从圣经上截下的。这种现象，从士兵突击开始就很明显。

关于鸟

其一

有一只缺嘴的彩虹鹦鹉来找阿比，我们说这是阿比的彩虹朋友。阿比对这个名称不够满意，但还是勉强同意了，说比没有名字好些。

最近彩虹朋友不常来，再来的时候带来了另外一道彩虹。两天后阿比说，她知道那个是彩虹朋友的伙伴。我们问你怎么知道的呢？阿比说，彩虹朋友先跳到她手上，第二个跳上她的手的就是它的伙伴，否则那鸟不会信任她；连续几天都这样。老比想起那天，彩虹朋友跳到阿比手臂上，第二只跟着跳上来，啄阿比胖胖的肉肉，阿比呱嘎叫，却没有赶它。当然那鸟也不是真的啄，否则只要一下子，保管血流如注。

彩虹们来了，阿比必定拿出面包款待，不许不吃。有个把不识相的，站在屋檐上只看不吃，阿比拿起喷水壶对着那鸟，说声你认得这个吧，然后一喷，鸟吱地飞走了。


其二

晚上老比回家，要过一条小巷子，有一株无花果从人家的后院伸出来。每当老比经过，必定从无花果树里飞出一只黑鸟，呼的一声从头顶掠过，天天如此。

那鸟是什么品种？黑嘛嘛的根本看不清。从体型上看像乌鸦，乌鸦晚上出来吗？如果不是乌鸦，是猫头鹰吗？猫头鹰像乌鸦吗？猫头鹰飞的时候叫吗？噢，对了，老比从来没有听过这黑鸟叫唤过。只是一经过树下，这厮就飞将出来，好像跟老比约定了一般。开头还有些不惯，现在一到无花果树下就放慢脚步，让那鸟先飞过去，就怕它飞俺走，万一撞上了，受伤的说不定是老比。那鸟蛮大个的。

如果老比回家换条路走，不知这黑鸟还飞不飞出来吓人？

炎夏

在海德公园花的钱比预算的少，我们决定把剩下的钱花在最贵的冰淇淋上。

等上菜的时候阿比拿出她的战利品，三张偶像签了名的明信片，左看右看地杀时间。

阿比点了一杯冰淇淋，老比点了一杯红色的不知道什么东西。阿比吃完了自己的一份，用两根吸管喝掉了老比剩下的半杯。最后她把两根吸管咬住，说自己是吸血僵尸。老比看着阿比扮妖怪，心想这孩子会越长越大，这样的良辰美景就越来越少了。

给人吃的牛肉

肉很嫩，很多汁，我们像梁山好汉一样吃得开怀。剔掉肉上的一点点脂肪，给自己一个交待。

老比喜欢澳洲牛肉多过日本和牛。后者的广告做得太矫揉造作，以至于吃起来的时候认为自己在吃一种此物只应天上有的东西，心理上先过不去，谈何开怀。和牛肉夹着许多脂肪，所以口感才嫩；偶尔干一票当然无妨，有那些银子天天吃，就是对不起自己了。

吃是果腹，也是安慰。如果吃得提心吊胆，那就不吃。

牛

一头种牛。阿比说这牛很大，跟家里的沙发一样。老比说比沙发大多了，扒了它的皮够做一套沙发的。

后来我们吃到了牛肉，阿比说不是把那牛杀了现煮的吧？老比说怎么会呢，但还是往牛棚望了望。只见大牛稳坐如泰山，我们都笑了。

澳洲国庆

普天同庆，放假一天。

各地都有庆典，比如海边有趴在巨大拖鞋上的滑浪运动，海德公园有啥啥儿童节目的主持人的签名活动，诸如此类。博物馆捐出服役于上个世纪70年代的双层巴士供人乘搭，乘客只须捐若干金币作为老巴士的维护费用。

阿比是那啥啥主持人的粉丝，于是我们去了海德公园。只见游人如织，主持人被铁栏杆圈着，铁栏杆外面围着九九八十一层粉丝。经过一番浴血奋战，阿比拽着她的战利品，三张被主持人画了符的明信片，成功突围，回到老比身边。经此一役，阿比领悟了身为一条粉丝的辛酸，老比趁机开导她：还找不找人家签名了？阿比回答：当然找！果断决绝，矢志不渝。

诺大一个海德公园，当然不止是签名活动。好玩的东西多着呢。有古董车展览，好多稀奇古怪的老汽车，老比连忙拍照，当中不乏眼高手低之作。还有演唱会，旁边一个笼子圈着一头公牛，耳朵上钉了个耳环，老比疑心这就是传说中的生长荷尔蒙。演唱会很热闹，曲子很美，词嘛，没细听，不知唱什么。等到听仔细了，原来是一首歌颂烧烤香肠的歌，老比和阿比笑得直不起腰来。看听众们，有滋有味地吃东西，有个碟子里盛了两条巨大的牛排骨，薄薄的肋骨挂着那么嫩那么厚的肉！看水浒，最令老比向往的豪杰生活就是大块吃肉，如今机会就在眼前，说不激动是假的。等到牛肉到手，老比舍不得马上吃，拿出照相机往左拍之，往右拍之，直到阿比不耐烦。牛肉非常嫩，而且价钱不贵，这样的日子，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品质，要价不过是十三块。我们当了一会半吊子豪杰，很满足地看着对方。

这时，双层巴士来了。我们赶过去排队上车，上车的时候捐了两块钱金币，在蒸笼一样的车里领略着上个世纪70年代的风情。

今天九分快乐。天气太热，扣掉一分。

观赏性植物

身边爱种植的人都种了些菜，老比虽然也爱种植，号称自己手下没有种不活的植物，然而忽略了种菜，菜也属植物，老比种菜不行。

我们这里有菜种子卖，包装小巧可爱，妙在来自世界各地，都是优良品种。那天看到通菜种子，是旱地品种。通菜是老比最爱，小时候吃比太公炒通菜，百吃不厌。现在看见种子，想起了炒通菜的滋味，马上忘记了自己的限制，买而种之。

通菜种下了以后，遇到各种不良天气，忽冷忽热，时旱时涝。三个月后，清点花盆，只见三株通菜青青绿绿，风度奇佳。通菜旁边长些杂草，正要拔掉，细看之下，原来是两株韭菜，长得像报恩的绛珠仙草，姿态风流。

原来老比种菜也是可以的！

放手

带阿比逛街。老比习惯地伸手过去牵阿比的手，而阿比没有习惯地伸手过来，以至于老比的手抓了个空。

一路上，阿比距离老比两步，跟过去一样喋喋不休地说话。她没有留意老比一直留意着那两步的距离，也没有留意自己的手没有牵着妈妈的手。

就这么自然而然地，阿比松开了拉住妈妈的手。

水边的鱼

Imax 3D电影看不成，我们沿着海港逛。天是阴的，水影着天，显脏。

我们期待看到些水母，但是一只水母都没有，却看到了一群一群的鱼，小的有一尺长，大的有两尺多，或十几条，或几十条，慢悠悠地在透明的水里游，好像我们逛街一样。鱼们张嘴的时候，亮出银色的嘴唇。 鱼的出现，还水一个清白。

看见一条左口鱼，我们说要是钓了给比外婆就好了，椒盐左口，要不，干煎也行。

我们坐在水边的木头阶梯上看鱼，在虚空中钓鱼，捞鱼，捕鱼，吃鱼，象两只猫。

Avatar

听说这电影得在Imax 看3D，于是周末一早就赶到电影院。澳大利亚是个孤岛，只有一个Imax电影院，坐落在Darling Harbor 水边，跟著名的悉尼歌剧院为邻。

只见Imax的指示牌上只有一部电影：Avatar，从早上第一场到晚上最后一场，全部满座。老比以为自己英语有问题，阿比以为人家打错了字，上去问了问，果然，今天从早到晚，所有的电影院只放一部电影，并且已经全部满座。

我们去了另外一家电影院，这家电影院有十几个巨大的放映室，只留一个放其他的电影，其他的全部放Avatar，并且只有午夜场一个放映室尚余少量票子。Avatar在澳大利亚定为M级，阿比看不得，我们只得改变计划，看Tooth Fairy。一个放映室排着队放映跟Avatar打擂台的电影，牙仙被挤到晚上7点钟。

有史以来，第一次见这样的阵仗，特此一记。

绣金鱼

离电影开场还有三个小时，而老比阿比哪都不想逛，于是绣一条小金鱼杀时间。

阿比在老比指点下绣金鱼，果然一点就通，金鱼绣得很漂亮。

阿比翻过金鱼来看，发现背后乱七八糟。于是说：这就好比人一样，表面上好看，见不得人的东西都藏在背后；表面越热闹，背后丑陋的东西越多。老比无言以对，只得干笑几声，算是回应。

杏仁饼干的配方

蛋白四个
面粉一杯
糖半杯
生杏仁大半杯


蛋白，必须全部是蛋白；如果混进了那怕是一点点蛋黄，则全盘皆输。用机器打蛋白，变打边把糖加进去，直到蛋白变硬为止。

把面粉一点点地搅进蛋白里面。不要搅个没完。然后把杏仁搅进去，还是不要搅个没完。

把这团东西放进一个面包模子里，用摄氏180度或者华氏350度烤20到25分钟。冷却以后倒出来，第二天把这团东西切成薄片，同样温度烤20分钟。

如果这样20分钟不够，说明蛋白打得不够发，或者是搅面粉的时候搅过了头，又或者是饼干且得太厚。

名画

老比指着《蒙娜丽莎》问阿比：仔细看看，看出什么来了？

阿比瞄了眼蒙娜丽莎，说：很出名！

看老比笑个不了，知道过不了关的，再瞄了一眼，慢慢地说：充满了感情，有些假笑，有些忧伤，有些无聊。

老比看蒙娜丽莎，就只有“无聊”。我们母女好歹是有意见一致的地方。

意大利杏仁饼干

食品如图。这玩意是叫做意大利杏仁饼干么？反正老比是这么称呼它了。杏仁是可见的，干躁得严禁烟火，叫饼干是没问题的。意大利呢？叫起来琅琅上口，它就叫意大利了。

小朋友说她有配方可以做这个东西。那天老比心情很一般，谁都惹不起，小朋友赶紧塞了配方过来，老比劈手夺了，道谢的时候还是很真诚的，不带情绪的。

回家才发现那配方上只写了原料而没有写工艺流程。于是凭想象自创了一套方法，做好了，很像。尝尝，除了口感不对，其他都对了。老比坚持吃完一条，得了頦关节炎。

不对就得改。拿起意大利研究了一阵，拍着胸脯子向比外婆保证，下次你朋友聚餐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做意大利给你带去出风头！

第二次改进了工艺，果然不同凡品，成品如图。

这玩意就着不甜的咖啡或茶吃，一绝。

声色少林

超级巨星舞蹈比赛有各国的评判，来自中国的竟然是个和尚，少林寺的，披着袈裟，五十来岁年纪。不知佛门规矩，不对和尚身份妄加评论，然而和尚当舞蹈比赛的评委，还是可以写上一票。

老比一见和尚，不但笑而且是狂笑，比外公比外婆见老比如此失仪，竟不置一辞。过去听说少林寺还俗了，因不是亲眼所见，因此将信将疑；现在眼见为实，是确实相信少林寺快要开舞蹈班。

和尚排在最后，因此每次评分总是最后一个说出来。不像其他国家的评委，人家都对舞者评论一翻，然后给出分数。那和尚就只说一个分数，这分数是前面大多数评委给的分数。够滑头的。连比外婆都跟着狂笑了，只有比外公还坚持得住。

可见众生命虽平等，然而思想境界绝不平等。老比特别相信，少林寺现正走群众路线，声色犬马，普渡众生。

各路评委指手画脚七情上脸，唯独那和尚评委稳坐如嵩山兼面无表情，可见是知道和尚不该干这个的。

评跳舞

最近电视上放超级巨星舞蹈比赛。各种舞蹈，单人的，双人的，集体的；美国的，阿根廷的，俄罗斯的，中国的，印度的，澳大利亚的，南非的。

舞蹈必须从动作中表达出一种思想，这种思想是这个舞蹈的灵魂，而灵魂跟文化有关。那天碰巧了美国的双人舞，表现得很有力度，其他的一概欠奉，不是一对水牛是啥。美国的文化果然是肤浅的。

还看了阿根廷探戈，不复杂，舞者的举手投足，每一个眼神，都是不顾一切的“爱”。老比拍烂手掌。

还有爱尔兰的，用足尖就着音乐蹦蹦跳跳，台上台下都快乐。

中国的是集体舞，少林和尚一哄而上，武术不是武术，舞蹈不是舞蹈，居然全场给10分。可见中国是凶了，连评跳舞都给脸。老比说应该给负分，给零分都嫌多。阿比问妈妈为啥不喜欢中国的东西，老比说：这不是中国的东西。

青水果

最近拍了些皮，发现有很多青水果。

当然你可以说这是果子生长的季节，挂在树上的果子都没熟，所以只有青果子可以拍啦。其实是，青水果入了眼，所以拍了下来。

看着青水果们，找找顺眼的原因。

第一，无瑕疵。青水果大都味酸，大都涩，大都没有香味，因此不吸引虫子聚餐。虫子既不来，那么水果表面没有洞洞。这种皮多么好拍，只要青果放对了位置，丰收的前景就全框在里面了。

第二，没有第二。青果的好处就是无瑕疵。等果子熟了，色香味全，招来无数昆虫鸟类，树上剩下半个不够甜的烂果子。用处是有了，然而不美了，不帅了，不被当艺术品了。

这就好像人的成长，如果运气好，总有一天破落到只剩下利用价值的地步。

喜极而泣

某胖是老比母教会的教友，体重大约是老比的一倍。



圣诞节前约两个月，偶遇某胖，只见他脸色好像一张白纸，原来是患了感冒。老比认为不对劲，强烈命令他再见一医生。某胖见了医生，带回药方一张，原来是血压极低，需要服药。老比看那要，是降血压药，连忙着药剂师打电话给医生，问是不是开错药了？药剂师得医生答复：就是那药，没错！

过几天看见某胖太太，愁眉不展，原来某胖服药后不醒人事，已经送某著名医院心脏专科。不久消息传来，某胖的心脏和肾脏已经基本不工作，现靠机器维生；这种情况需要换心换肾，已经名列等待名单之上。换心换肾本身就是件难事，要找到与之体重相匹配的心脏肾脏，更是难上加难。老比知道此事，难过了许久。后来想起某胖太太和他们比阿比大不了几岁的一双儿女，越发难过。

今天看见某胖在太太陪同下往药房取药，只见某胖肚子已经消失，脸上的肥肉已经不复见，脸色虽然苍白，但是好歹现出活人的光彩。某胖一见老比就说，这次把历年缴的税全部用回来了！又说，今年圣诞节神给他一个最好的礼物：他的心和肾都没有一点问题，当然不需要换了！

那么是什么毛病闹得这么大呢？据说是免疫系统紊乱，体细胞攻击心脏和肾脏，“不是什么大问题！”，某胖总结。老比叫道：老命都搭上了，还不是大问题呀！话说完，即喜极而泣。

阴天的下午

比外婆家总有鸟来。来得多了，比外婆开始拿架子，指定除了彩虹鹦鹉，其他都属害鸟。阿比忠实地执行比外婆的旨意，执行得多了，鸟也知道，因此阿比胖手一挥，留下一堆彩虹，其他的都飞了。

每当彩虹从天而降的时候，总是叫人心情愉悦。阿比用干面包泡水喂它们，比外婆跟老比告状，今天喂鸟用了5片面包，意思是你该管管你的女儿了。老比假装听不明白，第二天买了一整条面包送过去。比外婆没再说什么。这种鸟的颜色好，如果每天来一群乌鸦，那又另当别论。乌鸦在我们这里不是稀罕货，好像越靠海边的乌鸦越黑，还长胡子。我们不住海边，因此有些乌鸦还长了几根白毛，后来经人解释，那些长了白毛的乌鸦叫喜鹊。

阴天的时候彩虹来得早，下午5点就来了，天气不好不敢在外头逗留，早早回巢，还未到睡觉时间，出来逛逛吃点夜宵。

今天老比在阳台上灭虫的时候，彩虹三三两两地来了，多是半大的孩子，头上的蓝毛还未长齐，一根根竖着；胸前的橙色羽毛也还不够红；最重要的，眼神都很单纯。几只鸟儿吱吱叫，一抬头，屋檐上有一只探出半个身子也在叫，找吃的呢。老比回屋，出来的时候只拿了个小数码，彩虹很生气，大声地抗议着，然而不飞走，老比走到哪它们跟到哪。这照片没法拍，只能让它们吃饱以后再捣鼓。

阿比拿了半片泡了水的面包交给老比就走了，今天她有比喂鸟更好玩的事情。老比把半片面包掰开两半，两手拿着，彩虹挤过来吃，居然想跳到老比手上，被老比甩开。吃着吃着还吵架，吵着吵着就忘了吃，等吵完了，手上的面包已经没有了，一半进了鸟肚子，一半掉到地上。那两只吵架的家伙极其不高兴，于是老比把地上的面包捡起来喂，一只吃老比捡的，另一只飞下来吃地上，就这么着把地收拾干净了。不要以为老比在编故事，这种鸟是很聪明的，如果从小训练，它们会说人话。

这时来了一只老彩虹，老比看清楚它缺了嘴，叫阿比：你的朋友来啦！老比飞扑出来，当然手上有块泡过水的面包。老比用另外的面包引开其他的，阿比跟她的老朋友哼哼唧唧不知说些什么，直到老彩虹飞走。

老比说真没想到缺嘴的鹦鹉还会来找你，阿比说为什么不会呢，老比说我以为它死了。阿比认为老比太消极，这种鸟可以活很长的。又说希望缺嘴鹦鹉死的时候能被她看见，那么她就知道它真的死了。老比说如果不是死于非命，所有动物死的时候都不会主动让人看见的。阿比听了并不伤感，只说：这是法则。

盗版

黄昏的时候，听见阳台上鸟鸣，不止一只鸟。

阿比跑过去喝斥：这么晚了还起来！赶快回去睡觉！

老比一听，这不是自己对阿比说的话？！



那些鸟估计是被刚才的大雨拦住了，现在才回得了家，进窝前在比家阳台上歇歇翅膀，却被阿比喝跑了。

发脾气

回家的时候看见黑云从远处卷了过来，气势磅礴。老比从未见过这么黑的云，仿佛打翻了黑墨水，马上拍照若干张，以资留念。

黑云越发低了，低得仿佛伸手就可以摸到。回到家，看见远处原来尚有层次的黑云变成了模糊一片，显然那边已经开始下雨了，也许还有雹子。雨把鸟赶到无雨的地方，停在阳台上，老比叫了声“鸟来啦！”，阿比旋风一样冲出来，手里拿着面包。鸟们聚到阿比身边，老比数了数，有六只。

正吃着，雨到了，鸟们呼地一声集体逃跑，我们连忙跑进屋里去。看看雨水在地上开花，这不是老天爷伤心落泪，是老天爷发脾气往地上扔水袋。

不是不羡慕的。老天爷发脾气，可以倒墨汁，可以扔水袋；老比发脾气，可以砸什么？！

半日游

今天说好了和比外婆一起去越南人聚居的小镇逛逛。比外婆说出门前先给她打个电话，她接到电话才起床，老比应了。

第二天出门前，电话响了，是比外婆打来的，问怎么还不出门，都快12点了。我们匆忙赶到比外婆家，只见比外公比外婆兴冲冲地收拾，原来刚刚为石榴花拍照完毕，老比连忙拿出相机对着石榴花乱拍一通。在比外婆家折腾大半个小时，总算是出了门。我们赶去Bus站。Bus站就在比外婆楼下。

到了越南镇，比外婆马上扎一个店里看衣服。阿比拉拉老比，眯眼笑着说：“她找到东西了！”老比被这句话逗得笑个不了。正笑着，比外婆空手出来，又扎进了第二家店，这回是三个人一起扎进去，买了三条裤子出来。

越南人的生活习惯跟广东人有很类似的地方，走在这里的街道上，两旁店铺林立，空气里带着久违的果味，说不出是哪种水果，如果闭上眼睛，以为自己身处广州某条不知名的横街窄巷里。老比和比外婆东摸摸西摸摸，阿比不耐烦，催着我们往前走，连路边看起来美味的甜品都不要看了。比外婆说阿比饿了。

我们找了一间人多的小吃店坐下，吃平时吃不到的东西。越南粉有许多种，不变的是爱往滚热的汤里头加生的蔬菜，这点跟广东人不一样。端来一碟生豆芽和切得很细的生蔬菜，如果在20年前，老比会认为这是用来喂鸡的。


吃完了，阿比不但有力气接着走路，而且想起了刚才错过的甜品。我们三个站在甜品车面前，卖甜品的姐姐看到阿比立刻眉开眼笑，忙问阿比要什么，一大杯可以挑八种东西哦。于是阿比开始点戏，比外婆帮着出主意。阿比点的东西，甜姐姐给很多，比外婆点的东西，甜姐姐只给一点点。终于凑足了八样东西，那甜姐姐不由分说硬往杯子里多加了一样，跟阿比小时候在餐厅要杯水别人送来一杯汽水类似。这提醒了老比，阿比虽然长得高大，思想成熟，但也不过就是个不到九岁的孩子。想到这里，老比摸摸阿比圆圆的头，阿比讨好地把头靠在老比的肩上，比外婆当场就吃醋，什么甜品盖不住。

老比特意看越南咖啡，还有吗啡具。这里卖越南最有名的“中原咖啡”，连给咖啡取名字都不忘记中原，好像Chinatown取名“唐人街”一样；还有过滤咖啡的杯子，上面印着一个奖杯，这玩意在越南是得了奖的，做派跟二十年前的大中华一样。当然现在的中国已经不兴在产品上印奖杯了，而是走向国际，什么ISO9001，诸如此类。

越南镇的风情固然像岭南，但是价钱绝不岭南，于是我们只看而不买，总算没有像逃难一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