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畅想记

阿比想养狗啊鸟啊老鼠啊一类的宠物，请比妈批准，三十六计统统用尽，不得逞。阿比不得不畅想未来：

将来等我有了孩子，我一定征求他们的意见，他们自己决定养什么就养什么！

比妈问，谁照顾那些宠物呢？

阿比想了想：我来倒大便，他们喂养。那时我是妈妈，挑一件难做的事情去做！

比妈又问：谁给宠物洗澡呢？

阿比一怔，啊，还要洗澡呢。那么我要我的孩子养鱼！养鱼最大的好处就是，它们会自己洗澡，每一秒钟都在洗澡！

比妈想，遗传原来真是飘渺的，现在自己为阿比养鱼，将来阿比为自己的孩子养鱼。

阿比接着说：我要我的孩子，养鲨鱼！

青出于蓝，
冰寒于水，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热带鱼，
鲨鱼。

皇家农展会2008

只要我们在澳洲，农展会是一定要去的。

今年不但阿比想去，连蓖麻都想去。阿比去是为了好吃好玩，蓖麻去是为了拍花，因为在亲子网跟了一帖，贴花贴孩子贴好吃的，几个人瞎闹，浩浩荡荡，回贴已经近千了，何妨再加几朵花呢。

比外婆不去农展会。我们走之前很不放心地吩咐道，不要走丢了阿比啊。蓖麻听了很恼火，怎么比家从最老的到最小的，都要给蓖麻来这么一句呢？！记得3年前比大舅舅跟蓖麻说：姐姐，宁可扔了手里的东西，也不要丢了阿比啊。比外婆又吩咐阿比：不要乱买东西啊。阿比很爽快地答应：我们就是吃，什么都不玩，什么都不买！比外婆感到安慰，认为阿比硬是比蓖麻听话。我们走的时候带着一辆购物的手拉车，里面有一升水。连买水的钱都省下来！

到了农展会，蓖麻不顾阿比抗议，直奔花展。蓖麻开始看花，掂量着哪朵花能上亲子乐园，还没有到一朵像样的，阿比就看中了一个红色瓢虫的贴在墙上挂牙刷的东西，付钱买下了这个玩艺，马上又看中一个红色瓢虫的专门吸桌子上灰尘的东西，阿比爱得两眼发光，又掏钱买了。两个瓢虫都扔进了手拉车里。卖红色瓢虫的MM好高兴，马上剪了一米红瓢虫的丝带，免费送给阿比。阿比把红瓢虫丝带扎在头上，就这么傻乎乎地扎了一天。

花展真的没有什么好看的。也许是见得多了，没有激情；又不是自己养的，谈不上感情。于是胡乱拍了些玫瑰，还有一些兰花，就出来了。后来这些照片贴在亲子乐园，果然没人叫好。

我们接着去食品馆。阿比一路笑着找海鲜，很快就找到了。海鲜摊卖虾和生蚝，还有海鲜沙拉。虾是巨大的虎虾，非常新鲜而味甜，而且没有中间的一条黑肠子；生蚝有两种，悉尼石蚝和太平洋蚝，买的时候很豪气：一打太平洋！今年的生蚝不够好，个个跟蓖麻一样的瘦，味道各有千秋，蓖麻阿比喜欢悉尼石蚝，吃了好多。

吃完了海鲜，什么冰淇淋呀巧克力呀，简直就是不该吃什么就有什么。吃着喝着，想起比外婆比外公还没得吃呢，于是能拿走的都买了一份给他们，都装在手拉车里，渐渐地就快一车了。这时比爹从中国来了电话，说打电话到你公司了，说你没有上班。蓖麻说，我陪阿比吃东西，比上班还累呢。

吃玩了，阿比笑咪咪地望着大风车，妈妈，我们上去坐一坐。当真上去了，风极大，蓖麻心想不好，果然就吹病了，重感冒。

后来又去看狗展，看猫展，看牛表演，看马表演，最后折回来，不顾阿比的再次抗议，进了花展，看逛了这么一圈回来，眼光变了没有。

还是没有。

阿比造句

阿比的作业要求：“用早，午，晚各造一句”。
阿比写道：
早安，妈妈。
午安，妈妈。
晚安，妈妈。
比妈检查作业的时候认为，这三句，语法上肯定没错，问题是老师收货不收。

作业发回来，果然老师写道：“比翠丝，写点别的吧。我好知道你还会些啥。”

阿比果然从善如流。本次造句写道：
我看见一些东西。
每个人都有肺。
我从未被蜜蜂或马蜂蜇过。

等等。

写到肺LUNG这个字的时候费了些周章。要不要加S呢？阿比分析，左肺右肺，如果算两个肺，那么要加S；左肺右肺，如果算一个肺，那么不加S。考虑再三，阿比还是给肺加了S。
LUNGS。

初秋

我们这里秋天来了。连花盆种的无花果都结了三个果子。果子是春天就看见的，从米粒那么小，渐渐长大，然后就停止了，绿绿地挂在树上一个夏天，最后一夜之间变成棕色，又过了一个礼拜，不见了三个无花果，地上却有少许无花果的碎屑，显然是果子甜了，被鸟啄了去留下的些许痕迹。 凡是能结果子的树都结了果子。

上班的时候看到一地的小鸡蛋那么大的柏果，说明白鹦鹉已经来过了，明天如果有空它们还得来捣蛋。捡起一个，靠在茶壶上留个影。

清晨畅想

不等闹钟响阿比就醒了，天还不大亮，只有微弱的光透进来，照在阿比的脸上，两个眼睛一闪一闪，额头越发光洁。我忍不住伸手抚摸着阿比的额头。
阿比说：“漂亮孩子。”
我说谁漂亮，你呀？
阿比说：“我知道你心这样想，替你说出来。如果你生双胞胎，你就有两个跟我一样漂亮的孩子；如果你生五胞胎，你就有五个跟我一样漂亮的孩子。那时，你就出名了。”
我想，光是一个阿比就够我出名一阵子的了。
阿比接着畅想下去：“五个阿比，你可以卖掉四个，剩下一个阿比你自己留着，这个就是我！”
我说我一个都不卖。
阿比说：“那你就留下最爱你的那一个！我是五和阿比中最爱你的那个，我最爱你，我要保护你！”
这天阿比差21天七岁，第一次说要保护妈妈。
阿比又说：“那四个阿比，是喜欢爹爹的；让她们跟着爹爹去，让爹爹带她们！爹爹好惨啊，带着四个阿比！”

萝卜苗的故事

儿时四人帮垮台，声讨文章铺天盖地。

话说江青女士参观社会主义新农村，指定要吃炒萝卜苗。为此，生产队铲了两亩地的萝卜，为江青女士做了炒萝卜苗吃。后来，比妈实地考察过两亩地，想起了炒萝卜苗，两亩萝卜，即使是每株萝卜上揪一个嫩芽，那该是多么大的一盘青青绿绿的好菜呀！

于是，有那么一天，在大菜市，一堆巨大的带着叶子的萝卜，旁边两个人正在削萝卜缨子，两个萝卜绑一捆，缨子弃之。比妈趋前，向两个人讨萝卜缨子。两人说，随便拿。你要萝卜缨子做什么呢，退烧？包饺子？比妈只摇头不答话，挑嫩的拿，拿够了，向两个人道了谢，匆匆回家了。

家里没有人，正好大显身手。我们家没有吃过萝卜缨子，知道了是要问的。拍了一头蒜，剁成蓉，爆香油锅，下极嫩的萝卜缨子，盐和味精乱撒，迅速地炒，迅速地盛在雪白的碟子里。青青绿绿的萝卜缨子盛在了雪白的碟子里。

炒萝卜缨子没有想象中美味，现在竟然想不起是什么味道，只记得偷吃完毕，空气里依旧弥漫着爆蒜蓉的香。

玉米麦粥的故事

既然讲吃的讲开了，那么索性再讲一个。

童年的时候全民歌颂周总理。班主任读了一个周总理的事迹：周总理没日没夜地为国家操心，不但没有时间睡觉而且没有时间吃饭，连接见外宾都是饿着肚子。儿时的比妈听到这里，脑海里浮现的是周总理在国宴上风度翩翩地举起葡萄美酒夜光杯的豪华情形，不在家里吃饭在宴会上吃好吃的呢。班主任接着读，服务员只好把熬好的玉米粥装在一个杯子里，我们敬爱的周总理拿起杯子喝玉米粥，就这样吃了一顿饭，被接见的外宾还以为周总理喝什么高级饮料呢！故事读完了，全班赞叹。

由于这杯玉米粥的缘故，此事被比妈记了几十年。渐渐长大了，知道了周总理是个极讲礼节的人，他老人家能在外宾面前喝粥嚼玉米吗？可见宣传机构为了迁就国人的素质，真是不遗余力。

玉米粥的故事还没完。某日，比妈突然想起了周总理的玉米粥，于是在有机食品店买了一公斤全麦，全麦者，泡在水里能发芽的麦子也；在菜市买了两条玉米。回家后抓了两把全麦泡在碗里直到全麦发出了小小的白芽，把玉米粒从玉米上削下来，两样东西同熬，直到全麦开花，然后加上半碗茉莉花米，再熬至茉莉花米开花。比妈招呼各人吃玉米麦粥，人人都说很清甜，很好吃！

托周总理的福，第二天，个个大便通畅。

撞在胸口上

阿比跑来跑去，胸口撞在椅背上。
连忙捂着胸口，接着倒在比妈怀里，很紧张地说：心脏病了！

吃的记忆

跟担妈聊天。

她说起张曼玉早期拍的一部电影，大概讲了讲故事梗概，不外是缠绵悱恻的爱情，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也许本人没有看过呢？担妈继续侃侃而谈，“那男主角为了追求张曼玉，特地学做猪扒饭”，“猪扒饭”三个字一入眼，马上回应：看过看过，那男主角是谁谁谁，结局是啥啥啥！担妈叹为观止，要不是这猪扒饭，蓖麻还以为自己没看过这电影呢。担妈认为那猪扒饭出入意料地好吃，蓖麻当时却想这点猪扒饭用得着费那么大劲么，有那工夫应该学做红烧鱼翅。


还有肥肥之女欣宜小姐，蓖麻对之印象深刻也与吃有关。欣宜小姐说：“我这个人很简朴的。随便煮一头鲍鱼就能当个早餐了。”欣宜缺乏父爱，肥肥爱女心切，出于补偿心理，因此有求必应，一头鲍鱼算啥。

还有歌颂周总理的，请部下到家里吃饭，有一道菜甜丝丝的，叫不出名字，周总理夫人邓颖超女士介绍说，是玉米嫩芯炒什么，是劳动果实。这才知道周总理家也是种菜不种花的。这玉米嫩芯不得了，蓖麻一记就是几十年，每逢煮玉米吃，都想把玉米芯挖出来炒个什么东西吃一吃，周总理的事迹也一直铭记在心。 宣传部门真懂得平民的心理爱好。

关于毛主席，他老人家爱吃红烧肉。红烧肉都带点肥的，由于不吃肥肉的原因，因此毛主席的事迹就没有被记住。 但是估计爱吃红烧肉那些人，是记得住毛主席的丰功伟绩的。

小时候记忆最深的吃，是在畔溪酒家吃晚饭。一个巨大的碟子端上来，是一只五彩凤凰拼盘，头上顶着胡萝卜雕刻的玫瑰。我们全体哇了一声，都站起来了。原来，即使凤凰，也是要可以吃才被记住的。

存钱及其他

阿比存了一堆五毛钱的巨大硬币，说好了放学以后到银行。比妈接阿比放了学匆匆往家里赶，要赶在银行关门之前把五毛钱拿到手送进去。钱拿了，那个沉重啊，母女两个东倒西歪地抬着钱往银行赶。比妈气喘吁吁恨恨地说，真是抢了你的钱都不感谢你，怎么跑得动呀。阿比很不满意，据理力争，大概是如果人家抢了她的五毛钱还是应该感谢的，到底是钱啊。

阿比们总算在银行关门的那一霎那撞了进去。柜台的哥哥笑咪咪地把五毛钱放进机器里，五毛钱从机器落下去，叮叮当当好久才完，总共300块。以后再也不存五毛钱了。

出了银行，下午茶时间到。阿比要吃萨拉米包子，比妈买了，问道“你怎么爱吃抹布的味”，阿比吃吃笑着，并不影响食欲。吃完了抹布还要吃冰淇淋，于是比妈说：“两勺香蕉，给猴子吃。”猴子阿比接过香蕉冰淇淋，蹦跳而去。


晚上知道比外婆换了新的手机电话号码，号码是阿比挑的，比外公老两口把阿比猛夸一顿，说阿比挑的号码就是容易记，问阿比这电话几号啊？阿比说，挑个容易记的号码是为了让你们记得住；我记性不好，你们问我是不知道的。

比妈又跟阿比闲聊，阿比说他们班上杨同学功课真好，比妈说人家很努力的，你要是努力比他还好呢。阿比连忙摇头，不不不，我要那么好干嘛。

比外婆进来问阿比英语，阿比虽然不喜欢做功课但是喜欢改作业，拿过比外婆的本子，很仔细地看，指出比外婆作业本上种种差劲之处。比妈要阿比态度缓和些，被比外婆撵走了，底下的事就不知道了。